第八回 禁城人人九曲肠 最是无情帝王家(1/2)
上回书说道那睿亲王夫妇养心殿面见帝后,七爷被福晋一推摔到在地,向来性急的皇后玉录玳只手一拂,案几上的茶杯应声一坠地。
哎呦,可惜了了,这一上好的白玉茶杯就变成了一堆碴子。
就像那皇后的一张雍容华贵的脸,这会儿也气的是青白交加。
这果齐逊教的好女儿!
愚蠢无知也就算了,这延珏摔了,她竟扶都不扶一把!
“好一个放肆的贱丫头!”
拒玉录玳心知皇上素来不喜她口无遮拦,可那性急之人又怎能压的尊儿?这话一出口,已经是泼出去的一盆水,收不回来了。
保酆帝的脸已然绷住,全无才刚之和气,而那石猴子心知喝的是自己,也是一张汹脸的转身直视着她那婆婆,大有她再骂一句,就搬拳弄脚之势,唯延珏一人闲适的扑弄着灰,瞧戏似的瞧着这僵局。
却说这时,皇后身侧的佛尔果春却突然扑通一声跪下,匍匐着身子,头皮儿贴地,“皇后娘娘饶命,奴才下次不敢了。”
这一求饶是点醒了玉录玳,她又怎不知是这丫头给自个儿铺的一个台阶儿?
“糊涂东西!这白玉杯可是过去老祖宗留给我的,今儿你一个手滑就给打了,岂是求饶就能了事的!”
这时一旁的保酆帝脸色缓和了几分,笑笑道,“诶,一个白玉杯而已,跟一个丫头置什么气,老祖宗要是还在,定又要玩笑你这‘辣子’。”说罢又摆弄手里的碧玉珠,转过头对佛尔果春道,“今儿是你们七爷儿的好日子,别跪这儿命长命短的讨嫌,待会儿自个儿去内务府领罚,罚个一年的俸禄也就是了。”
“是,谢皇上开恩,谢皇后娘娘开恩。”
随着佛尔果春扣谢,一场闹剧就这么化解了。
可这养心殿上的几人谁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说穿了不过是那纸糊的窗子,沾水就破,只道是——婆媳自古两相厌,皇家又多几分和?
待延珏和石猴子一走,皇后玉录玳还咬牙切齿的念叨着,“好个不知礼数的丫头!我瞧这果齐逊在天津卫的长芦盐缺是太肥了!肥的都没了时间管教管教女儿!”
却说这时半晌和气的保酆帝倏的脸一黑,一抬手便甩了手里的碧玉珠,怒喝道,“闭嘴!”
这下,天子一怒,满屋子的奴才跪了一地,玉录玳是皇后也不例外,但见她跪在保酆帝脚边儿,全无刚才气焰,只急道,“皇上息怒,是臣妾失言。”
“失言?你还知道自个儿失言!整日这个糊涂那个没脑子的,我瞧着最没长脑子的就是你这个皇后!”
保酆帝这话说的极重,素来面儿小的玉录玳自觉在这满屋子的奴才面前脸儿挂不住,头越来越低,就差个小腿儿距离就贴在地面,只瞧着保酆帝那双绣龙的明黄靴子在眼前踱来踱去,骂声不止。
“今儿才结亲头一天,刚刚那一闹若是收不了场,传了出去,跟在果新脸上呼了一巴掌又什么区别!当初指这门亲事,不过是想着给延珏拉个靠背,至于那个丫头片子,不过是个女人!老七瞧的上就宠宠,瞧不上就晾着,什么性子又能如何?偏你这一天没事儿闲着,就知道搅和a和完后宫搅和儿子家宅院,别以为你瞒的实成我就不知,老七那前头两个福晋是怎么没的,你自个儿心知肚明!”
这话一出,玉录玳后脊梁骨一凉,倏的头皮贴地,急道,“臣妾不知皇上在外头听了那些个奴才嚼了些什么,可那些脏水你不能说泼就泼给臣妾,臣妾就是再胆大,也不敢去做那害人的事!”
“你用不着在这儿跟我做戏,那害人的事你还做的少么!若不是你生了两个好儿子,你以为这个位子朕还能叫你坐到今天!”
甩下一句话,保酆帝拂袖离去。
而那狼狈的跪在一众奴才中间儿的玉录玳则是眼泪泛眶,紧咬压根。
她又何尝不知,若她不是纽祜禄家的女儿,他当初怎会扶正她做这皇后!
这真真是——红颜未老恩先逝,最是无情帝王家!
却说这纽祜禄,玉录玳,不枉她那‘辣子’的乳名,被这保酆帝劈头盖脸的一斥,便一直紧攥着拳头,待回了永寿宫,那手心竟以被十指扣成一片烂肉。
佛尔果春唤太医前来包扎之后,又从那紫檀镶象牙架上拿出了玛瑙嘴白铜水烟壶,装上了烟丝放在玉录玳面前道,“皇后娘娘,吃些烟,消消气儿吧。”
待那搓纸煤儿的小太监点上了火,玉录玳侧卧在塌,咕噜咕噜的抽了两口,待那烟云缭绕,烟草香气四溢,烦躁的心也稍稍静了下来。
半晌,她语气也柔和了几分的跟佛尔果春道,“才刚委屈你了,若不是你机灵,今儿我这脾气就真闹出差子了。”
“为皇后娘娘分忧是奴才份内的事。”
“哎……”玉录玳一声长叹。
佛尔果春道,“娘娘可是还为七爷儿的事儿烦心?”
“这儿子是娘身上掉下的肉,我怎么可能不惦记?”
“有句话奴才自知不当说,可奴才又不忍瞧着您这一天天的愁眉不展,其实七福晋这性子也许是个好事儿也说不准,就说七爷儿前头俩福晋,哪个不是端庄持重,才情双绝,可七爷儿他从来瞧都不瞧一眼,这人说没就没,七爷儿连个眉头都没皱一下,可如今这福晋就不一样了,就说今儿我瞧着七爷那眉毛可是一直笑弯着的,保不齐这个还真就准了,能去了娘娘您抱不上个七爷儿的孙子的心头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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