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二回 年少情怀总是诗 不只言说也是情(1/4)
山谷小溪,星光遍地。
那一片银色洒在水上,倒映的是天地间波光嶙峋的面容。
随着风一吹,仿佛整个世间都在波动,却是那映在其中的人显得那般渺小。
不远处,延珏在拴马。
酗儿蹲在小溪旁的碎石子儿边上,山谷间的凉意让她几次裹紧了大氅,撩着那有些冰手的水,一滴滴砸在自个儿的影子上,如此反复,百无聊赖。
“无聊?”水中这时多了一个倒影,酗儿没有回头,而是捡起一颗石子儿,砸向那倒影,水波晕开,冲歪那原本精致的脸,酗儿嗤笑了一声,埋怨的道,“废话。”
“介死冷寒天的,荒郊野地有你家亲戚啊,非来不可?”酗儿站起身时,坏心的把冰的泛红的指尖戳到延珏脖子里,然——
“死人。”指尖的无差异温度让酗儿翻了个白眼儿,延珏攥了攥她手,却被酗儿抽出来,翻了个白眼道,“得,靠你还不如靠自己。”接着把手放在嘴边儿边呵着热气儿,边搓着。
“你说的也对,要是硬算,也算是来瞧一亲戚。”延珏哧哧笑着,没正形儿的回答她之前的问题。
“嘛?”酗儿哏儿道,“山精啊?”
……
少时,在酗儿愿不愿意也得愿意的情况下,延珏带着酗儿,反上了身后的小山,摸过了一片茂密的杂草灌木丛,沿着一个小斜坡爬了有一会儿,到了一片树林前,止步,皱眉。
“介黑灯瞎火的,我说咱们到底去哪儿啊?”酗儿烦躁的跺着脚上爬来爬去的蚂蚁,甩开延珏的手,不耐烦的揪着身上沾的刺猬似的果子,“别告诉我,你压根儿也不知道去哪儿。”
“都好几年没来过了,我不得好好瞅瞅么!”延珏挑高了声音,他也是耐心有限,揪了一根儿脑门儿处搔的他刺痒的干树枝儿,烦躁的丢在一边儿。
“走这边儿试试吧。”他再度抓起酗儿的手,俩人都酸酸唧唧的嘟囔了一路。
所幸,延珏道是没找错路,只不过——
“介是嘛啊?”酗儿觉得自个儿一张脸都扭曲了,当瞧见杵在他们面前的除了一个绑着褪色红布条子的杨树,再无其他物事之后,她几乎把眉毛挑到了天上,她指着那树,哭笑不得,“你二大爷?”
“三大娘?”
“要么远房表妹?”
“呦,不是你媳妇儿吧?”
“别放屁了。”延珏拦住酗儿没边儿的逗哏儿,“这下头埋着的是六哥的奶娘。”
闷驴蛋的奶娘?
一句话,酗儿这满肚子几歪都瘪了,不可思议的扭过头瞧瞧那不比周围任何一棵树出众的杨树,看着那上头系着褪色的红布条子,喃喃道,“介大婶儿犯事儿了?她怎么葬的介么窝囊?”要说这大清皇子们的奶娘,哪个不是富贵人家?就不说是各个金丝棺椁葬身,可介么狼狈的也是少啊。
“大婶儿?”延珏哧哧乐着,笑的酗儿一脑袋雾水,彼时他走到那树跟前儿,用脚踢踢周围窜生出来的杂草,又解下了那跟褪色的布条儿,换上了一根儿重新带来的布条,好一番摆弄,半晌,那绑了新布条的树干,摆明干净许多。
“走吧。”延珏拍拍手上和靴子上沾的灰和杂草,跟一脸傻楞的酗儿道。
“介奏完事儿了?”太潦草了吧?
虽说酗儿没怎么见过上坟,可就是路过个荒冢,也得给留口酒儿吧,这么……
“要不然呢?”延珏轻笑,“里面儿就埋一狗脑袋,难不成我还拜拜它?”
狗头?
酗儿彻底糊涂了。
……
返程到是比来时快上许多,不肖一会儿,延珏便揪着酗儿从树林子里钻出来了,再次来到那小溪前,许是水面映着月光,眼前的天地忽然一片明亮。
酗儿接着蹦,跺着沾了一靴头的蚂蚁,延珏道是利用身高的优势,帮她揪着那脑袋上粘了许多的那种刺猬状的果实,摆弄完她才掸掸自个儿那一身灰,边掸边埋怨,“早知道把它埋下边儿了,这破地方,一年比一年难找。”
嘛?
他埋的?
“等会儿,等会儿。”酗儿觉得自个儿向来引以为傲的脑袋有点儿不好使了,她抓着延珏的袖子,挤着眉头,迎着月光掰手指头的跟他数着,“你六哥奶娘死了,你跟那儿埋一狗头。”酗儿瞧瞧自个儿的手指头,一脸的匪夷所思,“是我耳朵有毛病,还是你乱了套了?”
延珏弹了弹酗儿的耳朵,背手先走一步,只留一句掺着笑意的话。
“你没听错,因为我六哥的奶娘就是条狗。”
嘛?
越来越乱套了。
……
石猴子从来不是一个好奇的人,可她这事儿听起来实在匪夷所思,又是事关闷驴蛋,弄的她这心尖儿刺挠,半晌,竟破天荒的缠着延珏问了起来。
“快说说,甭说话跟屁蹦似的,干听响儿闻不着味儿,吊着胃口。”
半山坡一隅的干草地上,姿色貂裘大氅铺在地上,其上趴着的酗儿推搡着旁边儿双手抱头,嘴里叼草的延珏,急急问着。
延珏眯开了一只眼儿,眼仁儿耷拉向她,“呦,还有你上心的事儿呢?”
“废话!”酗儿拔了他嘴上那根儿草,手变爪状,比划着锁他喉,恶狠狠的道,“你大半夜的给我弄过来,死冷寒天的就陪他妈你看一棵树,怎么着你也的给我说明白了吧?!”
延珏是一脸的没正形,只道,“母夜叉殿下,放过小王吧。”
噗——
这后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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