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惊现疑云(1/2)
面色不豫的男子将一张轻飘飘的纸重重向几案上一掷,纸张与案面相击发出“啪”的一声,像苍老的树皮一样裂开了数条不规则的纹路。他怒气隐隐地质问几案后一半坐、一侧卧的两人:“这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几案后半坐的男子只瞄了一眼破碎的纸张,抿了抿色泽浅淡的唇:“我和阿城都觉得他们来了……也好!”
其实不看也知道,左右不过是“三人投丹鹄”的事,之前阿城来与他商量此事的对策。
经过两人细细地分析,最终决定在瞒着天成的情况下暗暗在沿途驿站、食肆布下眼线和谋局,只是那三人命大--赶得匆忙,竟有意无意将那些精心布了局的驿站、食肆都给“跳”过去了!
侧卧的男子撑起身来,与半坐的那个对视一眼,就明白这两人私下策划的失败“布局”还是不要再提为好。
他语带轻蔑,挑眉邪佞一笑,解释道:“那虫毒,我和君离至今都没有研究出解药,更何况他一个自恃才高的所谓神医?”
“那人不过草包一个!”冷面人对“神医”这个词显得格外敏感,皱眉补充道。
即便是加了“所谓”,“神医”这个词用在那人身上也还是太靡费!
撑起身来的手掌又懒懒地趴伏而下,那人以手肘撑地又侧卧下来,用另一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圈,用无所谓的语气平淡道:“就是,来了倒正好‘一锅端’!”
听着毫无愧意的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却只提梁亚赴边关的事,男子不禁气恼,眸瞳锁定两人,沉声问道:“她俩也跟着来了,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
收到消息之初他还不信,思齐和云心那两个丫头是怎么无声无息地跟梁亚一路出京,还奔赴丹鹄的?
在严密的封锁下,乾京那边即使得到了边关的消息,也会作为军事机密秘而不宣,独自身处“富贵温柔乡”的梁亚怎么会知道?
除非……梁亚和袁浩宇之间有其他隐秘的消息通路!
有人闻言冷冷一哼,侧首望向东南方:“至于齐云心,她如今已是孟府二媳,跟你也不过是表面上的‘亲兄妹’!”
那人转过寒眸看进隐隐窜火的深深瞳孔,提醒道:“而孟思齐嘛……更是共同的仇家之女!”
侧卧之人托腮一笑,笑得眉眼飞飞、风情无限:“让那老东西看着他最疼爱的小女儿见证自己走向焚心裂骨的灭亡,岂不是更‘大快人心’?”
抬头见立着的男子眉头紧锁、眯眼冷哼,似乎对自己的的想法极不赞同,颇为遗憾地摇摇头:“天成,你什么都好,唯独这时不时发作的‘妇人之仁’不好!”
要论“布局谋篇”,眼前之人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无论是锦绣文章或是阴诡计谋,都设计得严丝合缝、环环相扣。
难得的是--他的性子足够笃定稳重,应变又机智灵活,不会因为意外之事改变既定的目标,也不会因为突发的状况就失了分寸。
一个冰冷的声音带着久积的不满接过话头:“待得事成,对着全天下的百姓,由你发作!”
“仁善治天下”倒是明君治国之道,只是这“夺天下”嘛,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且不说前朝君王,就说现在坐上天子宝座之人,就素有“仁君”之名,可是反观他“乾京政变”前的一番“精心”谋划,以及那之后为稳住自己地位在暗地里的所作所为,与“仁”与“善”并无丝毫关连!
立着的男子气得哼了一声,怒极反笑:“你们莫忘了--那梁亚不光是大夫,还是曾在胡疆游走两年多的行医!”
自己刚听到梁亚已到丹鹄城的消息时,最担心的不是这人能不能治愈卫国公,而是他会不会因为了解胡疆而太早看穿自己的真实身份和目的!
见案后的两人还是不以为然,怒指东南方道:“云心虽说已成孟府儿媳,但她手中仍有‘玉虎令’,近年玉虎堂所收江湖奇人异士的事都是由她一手操办!”
“而思齐……她身上有百年金蟒王蛇的蛇脉!”他闭目掩下眸中的微微波动,仰头吸了一口凉气,再睁眼已是寒光迸射,“虫毒未必不能因此化解!”
云心和思齐虽说是女子,但都不是一般的女子:一个是女中豪杰、武中翘楚,在玉虎堂的势力和在江湖上的号召力都不容小觑;而另一个曾有过奇遇,“得蛇续脉”本身就是一个传奇,而她的个性就像蛇一样,具有亦坚亦柔的力量,心思寻常人难懂,所能爆发的潜力更是无法估量。
而“幻影虫”本就畏蛇,它的毒因蛇而解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下,几案后的两个男子俱都皱眉抿唇,对视一眼,最后只能把头低垂下去,无言以对。
齐云毅收了一身的怒气,猛地一甩袖,转背离去,只扔下一句话,掷地有声:“这样的事不要再有第二次!”
……
门前,月白衣裙的女子蒙着半面纱巾,额前刘海梳得遮掩住了拢烟纤眉,只剩一双清眸流转在黑亮刘海与雪色面巾之间。
只见她缓步走到房间中央的桌案前,在仅留的一块空处放下手中的小木箱,才转眸望向榻上半坐的男子。
扮着医女“明月”的她眸色清冷,语气疏离:“殿下,梁大夫嘱咐备了安神的檀香……”
见她一边说一边开箱取香,回过神来的男子状似自然地把身前的布包一盖,飞快塞到背后的锦枕之下,挪了挪身子,确定压得实在,没可能露出边边角角,才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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