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淑妃(1/2)
顾青玉自从见到这七彩玉簪,便一直心神不宁的。rw如今那件旧物,这辈子看见了,如何又能安宁?
这玉簪于她有太多的往事,于她有太多的故事。那是江家的东西,不是太后用来玩乐的彩头。
一路上顾青玉对于延庆公主说什么,也没有听的太清楚。
延庆公主问,“玉儿,你可是身子不适?”
这一声玉儿,似乎让她回到了从前。这是母亲温柔唤她的声音,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她强忍着眼泪,一把扑在延庆公主的怀里,她不敢让延庆公主看见她的神情。
“母亲。”她只是低低的唤着这两个字。
延庆公主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玉儿,怎么了?”
延庆公主以外她身子不适,便连忙让人去请刘太医来,顾青玉摇摇头,“母亲,不必了,我歇一会就好了。”顾青玉回到汀兰院里,便躺下了。她看着床上浅粉色的纱幔,目光渐渐变的迷离,一滴清泪从眼角流下来。
她看着迷雾蒙蒙的纱幔。那是个雨天,在围场里,她和李景湛在骑马。不知怎么就忽然下雨了。下雨天视线也不好,因为他们贪图好玩儿,身边却也无人跟着。
她万万也没用想到从林子里飞来的一支箭。在那一瞬间,她没有思考,没有犹豫,就转身挡在那李景湛身前。
她只记得好痛,雨水和血水冲刷在一起。
后来她想不起来了,再后来,是师父带着她去找周彦治伤。再后来,只是听说雍亲王死了。
再后来,李景湛便因此欠了他一条命。
那时候她那样的单纯,她以为他会一辈子对她好的。直到江家遭难了。
她气愤的找他理论,她江家怎么可能会谋反。
那一刻他坐在金銮殿上,那一刻他没有说话。那一刻是久久的沉默。
其实她知道,来的时候便听人说了,江家权势太大,皇帝为的是销弱权力。李景湛从来没有对她沉默,只有这一次,他是这样的沉默。
她忽然觉得那个坐在金銮殿上的人不是她的湛哥哥,他是个帝王,他成了真正的帝王,如他所愿。
她和他又吵架了。
江家遭难后,他们便总是吵架。
他总是问她,“为什么学不会乖!”
她从来不是一个乖巧的人,她知道因为她是江家的女儿,所以朝中不少人说要废了她这个罪臣之女。
可是她才不认!她江家从来就没有犯罪!从来没有要谋反!从来都是清清白白!这不过是皇家的一场权力游戏,最后牺牲的是臣子。
她不服气,她便找他理论,他什么也没有说。
她还记得那一天,她带着那只七彩的玉簪,她素来是喜欢这支玉簪的,所以常常带着。
两人吵得面红耳赤,也不知怎么了,她手中的玉簪刺破了他的胸膛。
他失神了,而她也慌了。
但是李景湛却没有做声,只是淡淡的看着身上的血,最后淡淡的包扎起来。
他说,“昔日你为朕挡一箭,如今朕算是还你了!”
她坐在冰冷的地上,此刻,她知道,她和他已经走到了尽头,再也没有更尽头的地方。
她的眼眶发红看着他,却始终不知道说什么为好?他再也不会纵着她,他也再也不会宠着她了。他是君,她是臣。
其实,她早该明白这个道理的。
谁也不知道她伤了他。
只是第二天,刘满将七彩玉簪送回棠梨宫,“娘娘您的簪子掉了。”
从那天开始,她再也没有带过那支簪子。她将那支簪子收起来。
可是母亲自缢的消息传来,她又重新将那支簪子取出来,这簪子不只是沾着李景湛的血,更是沾着母亲的和江家人的血。
可她要报仇,又该如何!她不过是困在宫墙里的一个弱女子。
这一刻,她承认她不过是个弱女子罢了从前曾以为无所不能的自己,不过是皇帝在她身后为她摆平一切,而她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
母亲死的哪一天,李景湛没有来,她独自坐在棠梨宫的秋千上,她看着天空中的寒星,她忽然发现原来宫中的夜是这样冷。
她一直不相信李景湛会这样的对待江家,可是她始终都没能等来一个转折。
她等来的是毒酒和白绫。
那毒酒还混在她最爱的杏花酒里,她无论如何也是不想喝的。可那白绫那样的刺目,那样的冰冷,将她的脖颈缠绕。
她早就知道他不会来了。
母亲死的哪一天,他没有来。
下大雨打雷的哪一天,他也没有来。
不,她早就不指望着他来了。
她想起上一个雷雨天。那时候是江家刚刚出事的时候。她唤着,“湛哥哥!”他却挪开她的手,“不许叫朕的名讳!”
是她没有资格,叫了那么多年的名字,不配便也不配了。
她素来是最怕打雷的,她只记得那天外面电闪雷鸣的,而她却忽然一下子什么都不怕了。她不想一个人缩在角落里惹人笑话。
她看着他,曾经的一切都走到尽头。再也没有什么可念可想。只是他们到底没有说穿。
他留着她在身边不过就是因为她是江家的女儿,现在他成功除掉了江家,她是否要对他道一声恭喜。
可她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这十多年的情感恩义,最后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她记得死的那天晚上,他们下了最后一局棋,她从前喜欢和他博弈,那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可是那天她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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