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你们什么关系？打工的(1/2)

“咚咚咚”的敲门声在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唐清起身披上衣服开门，如果是以往这个时候敲门的只会是刚刚从牌场下来的王大志，唐清看着门口站着的两个男人似乎才想起来这边刚住了两个陌生人。

李意先开口说话，“晚上好。”

……好个鬼。

“我们先上去了。”那边点头示意，唐清侧身让行，人路过的时候两人胳膊轻微擦到一起，夜的凉意像是通过那一点传过来，胳膊上冒出点点鸡皮疙瘩。

如果说这里什么是最美的，就是现在这皎皎的月光了吧，洒下来如轻纱般的盖到下边人儿的身上，朦朦胧胧叫人看不真切，唐清一头乌发披散下来，不长，未及腰线，印上这纱般的光影，叫人看到眼里亮的出奇，白色碎花棉布睡裙，最平常的款式，将将盖住女孩的膝盖，露出一双匀称白暂的小腿，随着它的主人一晃晃的，然后消失在拐角处。

“他奶奶的，什么破地方，七绕八拐的，又白费一天功夫。”，上了楼，李意脱下沾满泥污的鞋和袜子，长腿一跨伸到池子里冲洗，“程哥，明早去哪？”

“找个人带路吧。”顾程这会刚刚洗了个凉水澡，套上的白t上还印着点点的湿印。

“行，就楼下那个小姑娘吧，这穷乡僻壤的没想到也能出美人，瞧见没，那腿，真他妈的白。”李意一副不正经的样子，把脱下来沾泥的袜子随手扔在垃圾堆里。

“行了，滚回去睡吧。”

……

顾程放下擦头发的毛巾，现在这会正盯着面前的花色床单，床单泛白，凑近了还能闻到一股洗衣皂的味道，看来是刚刚洗过的，隔壁李意房间，吭哧吭哧几声响就没动静了，看了是躺下就睡了。

透过窗户，可以瞧见不远处的小山坡在月光下留下一道黑得彻底的剪影，剪影之上埋葬着几家的悲欢离合，隐隐约约能看到那鼓起的土堆，山影绰绰，不知那里有没有他找的人。

一股情念，两厢思，跨过万水千山被他带到这里。袅袅的烟隔绝了窗里窗外，顾程深吸了一口，将手里的烟拧在沥青色的窗沿上，星光灭了，烟没了，月来了，又融在了一起。

——

“妹子，你多大啊，成年了吗？”

李意一路上喋喋不休，试图跟前边领路的人说话，可除了“恩，哦”就是留下一个背影，这回本来也只是随便问问，已经做好了没有任何回应的准备，没想到前面走着的人却突然停下来，转过来盯着李意，“我已经成年了，不要叫小妹妹。”

说完又转过去继续走。

“不叫小妹妹？那叫什么，说真的，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李意趁机搭话，有一种守的云开见月明的感觉，不是都说村里人都很淳朴吗，为什么碰上的第一家人就这么难搞，除了事事都需要钱来搞定，连搭个话都难，城市套路深，农村套路也不浅。

“唐清，叫我名字就好。”

李意笑嘻嘻地说：“唐清？你弟姓王可你姓唐？有意思。”

“那可不真是有意思，天下有意思的事情多了，可惜总是能碰上些无聊的人。”唐清一句呛回去，但也听不出生气的意味，只是觉得面前这人话多，扰得人脑袋疼。

“哟，小妹妹，说哥哥我呢，难得两天你呛咱一下。”

李意那是谁，前半辈子摸爬打滚闯出来的人，脸皮那可厚着呢，你不理他他反而觉得难受，你要是和他怼起来倒是找到了兴趣。

“行了，省点力气办正事吧。”

顾程像是一个大人出声制止两个打嘴仗的孩子，看了一眼将将及自己肩膀的唐清，扎了个马尾，和昨晚披着发的样子判若两人，仿佛变身似得，那时候恬静得不食人间烟火，这时又是生动气挺的沾染尘世味道的俗人，尤其是早前和李意提钱的样子，丝毫不觉得坑了他们一千大洋住那么一个地方有何不妥，看不出一丝愧疚，今早要求带路的时候倒是理直气壮的谈钱，这又让这丫头拿了150，合着给孙玉梅那抽出的50，净挣100，真精。

顾程也不是在意那些钱，就是觉得自己好像在那家尤其是这丫头眼里肯定就是个冤大头财主的形象。

轰隆隆的机器声音掩盖了夏日的蝉鸣，一路上都在盖房，也不知这穷山僻壤，哪来那么多的人住，唐清加大音量，“我只知道这边是有几户姓苏的人，但具体有多少在哪里我也不清楚，这前面是村里一干部的家，他们应该清楚。”

“你家也应该是在这好几十年的，为什么不直接问你妈？”李意好奇道。

“如果你们想省事的话最好不要找他们。”唐清语气里带着厌恶，又加了一句，“还有，那是不我家，她也不是我妈。”

顾程扫了一眼过去，没说话。

李意顿了几秒，还是忍不住问：“不是？……那你们什么关系。”

“打工的。”唐清不再多聊，抓着一把地上的枝杈，一蹬腿上了个坡。

两人跟上，上了坡再往前不久就到了所说的干部家里，“强子，你爸爸呢？”

门口边坐着个两个七八岁的孩子，你一轮我一轮地玩着玻璃弹，一招击中，准度好得很，其中一个稍大点的孩子听到有人问他，抬头说了句：“出去了，我奶奶在里面。”

三人跟着进去，里屋里面传来咿咿呀呀唱戏的动静，声音低沉伴随着电流滋滋的杂声。

唐清撩开帘子，“阿婆。”

“清清啊。”那老人关上旧式收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