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心有千千结(1/2)

距离最终彩排还有两天，整个话剧前半部分的戏基本已经搞定。王壮壮终于把除了情书以外的台词都背了下来；陆任家已经不会再去带头顺拐，用他的话说他终于可以直面自我，直面大众了；姜先生在荣获第二男主角之后，终于不再抢词；而肖兵仪的福建普通话…哎…好吧，这不是病，但没治，没时间了，只能将就了。

而关键是在后面，王壮壮要当众对陈小姐表白。

这对于一向老实巴交的王壮壮来说，无异于九天揽月。到现在王壮壮依然无法将整篇情书全都背下来，不管陆秀才怎么忽悠，王壮壮的情书总是说的磕磕巴巴。本来他的声音偏低，挺有磁性的，结果一篇好端端的情书生生被当成了课文来读，还是那种科技说明文。

站在陈小姐面前，王壮壮感觉似乎不用开口，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就已经暴露无遗了，将军还未上战场，就在想怎么鸣金收兵。好不容易喘匀气，坚定自己的目光，努力地让自己表现的跟平常一样，但是那微微颤抖的裤腿却在不经意间说明了一切。

我喜欢你…

这四个字如此简单，但是就是在王壮壮嘴里说不清楚。所有人都在为他着急，陆秀才在前面缓和紧张情绪，姜先生在旁边煽风点火，肖兵仪和陆任家在后方摇旗呐喊加油打气，可是王壮壮却明白，没有用，他们说什么都没有用，有问题的是自己，自己心里那道坎就是没有跨过去。

那个寒风呼啸的午后，挂在黑板上的不仅仅是自己写的那封情书，也有自己刚刚萌发的尊严。虽然不断努力地学习，但王壮壮知道自己只是在逃避。每日低头学习，只是为了借此来逃避所有人的注视。

闭上眼就看不见别人的讥笑，捂住耳朵就听不见别人的嘲讽，不站起来就永远不会摔倒，封闭自己就永远不会受到伤害。

王壮壮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废人。看着眼前喜欢三年的人，一条腿拼命地抬起，可另一条腿却被记忆拉住，连一步都迈不出去。四周嘈杂的声音，在王壮壮耳中听来成了模糊的背景音，他只能机械的重复剧本上的所有台词，没法带入一丝感情。也许自己答应参演这部话剧，其实就是个错误…

陈小姐是白天鹅，她应该飞翔在天上，自己只是一只土拨鼠，应该埋藏在土里。

“你喜欢我吗？”陈小姐突然问道。

“啊？”王壮壮愣了一下神。

“你可能并没有多喜欢我，但是没关系，我们可以假装。”

陈小姐略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酝酿怎么说。

“你看我长得还可以，性格也还不错，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让我做你的女朋友。我知道我们彼此之间还不是很熟识，但是我想我们可以加深了解。”

陈小姐静静地注视着王壮壮，眼神中无比坚定。是的，她很确定，她非常确定她接下来要说出的话。

“也许，我是说也许，在彼此了解之后，你可能会喜欢上我，对吗？”

白天鹅逆推土拨鼠了？

王壮壮瞪大了眼睛，手足无措，他感觉浑身血液凝固了，时间于此刻定格。幸福来得太突然，猝不及防，他甚至来不及说出一句话，做出任何举动。

旁边的陆秀才和姜先生他们也都傻了。这什么情况？这…陈小姐是在对王壮壮表白吗？话剧还没排完，陈小姐就变傻了？话剧还没演，表白还没进行，壮壮就被逆推了？这大家忙活半天还有什么意义？

“你看我一个女生都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所以你读一两封情书也是没关系的对吗？演戏而已，没有人真的会当真的。所以别紧张，别害羞，我们再来一遍好吗？这次你一定可以的，我们再试一次。”陈小姐继续说道。

白天鹅挥了挥翅膀，拍了拍土拨鼠的头以示鼓励。

演戏？排练？别当真？

假的…

突然都明白了，陈小姐只是在鼓励自己。

对吧，只是鼓励…

刚刚那一瞬间王壮壮好像回到了久违的草原，自己正骑着骏马肆意奔腾，绿草茵茵，一时间好像天地广阔，却容不下自己内心的快活，他想放声大啸，排尽内心的苦闷。可下一秒钟，却好像有人把马腿打断，自己重重地摔在草里，灰头土脸，他不想再起来了，就让这土地和青草埋了他。

“壮壮？壮壮？你怎么了？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吗？”旁边的陈小姐看着眼前发愣的王壮壮，有点不知所措。

“啊？”王壮壮回了回神，笑着说“对…你说的都很对。是我想太多了，你一个女生都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不能说的呢？是吧？你等我想想，培养一下情绪，待会马上回来。”

王壮壮回答的很豪爽，但是此时的内心一点也不豪爽。

喜欢一个人，很多时候就是把自己所有的情绪都寄托于那个人身上，他笑你就高兴，他哭你就悲哀，一个人变得开始身不由己了，你的一切的喜怒哀乐都由他所主宰。逐渐地丢了自我，你世界的阴晴不再由老天决定，而是取决于他的一眸一笑，即便被伤害，也很快就遗忘，因为灵魂早就不在自己身上了，这大概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吧。

这样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对吗？陈小姐。

这样的感觉一点也不爷们，对吗？王壮壮。

看了看有点手足无措的陈小姐，又看了看独自一人坐在一旁的王壮壮，陆秀才内心也是无比焦急。作为一个老实了二十多年的汉子，王壮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