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燕人张博虎(1/2)
杨致初到蓬莱不到一个对时,他与药商大豪白行朗素不相识,仅凭无意中听那个邋遢道士毅先生测字问卦,便将其即将遇刺之事说得有鼻子有眼。
在秦骄阳听来却无不牵强附会之嫌,犹自半信半疑:“杨兄,你方才所说委实太过匪夷所思,即便我有心告知白行朗严加防范,也绝难让其相信。平日我与白行朗非友非敌,只在生意上偶有往来并无私交。若是冒然上门向其示警,恐怕他会以为我另有所图,引发不必要的误会。”
杨致反驳道:“你刚才也说白家世代习武又长年行商,在这乱世之中能成一方药材巨商,你以为他是什么大善人?这种人的仇家通常不止一两个,有人想要他的命一点也不稀奇。”
“正因为他与你非友非敌,那就更要救他。听你的意思,我估计白家在蓬莱与秦氏并没有重大利益冲突,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好。从长远计,日后秦氏若是取得通商海外的独家代理专营权,少不得要找几家关系密切实力尚可的商家捧场。秦兄应该不难想到,不管此事是真是假,于你秦氏都是有利无弊。既是如此,这样左右不吃亏的好人你为什么不做?”
不料秦骄阳仍是犹豫不决,神色中除了为难之外,似乎还有几分忸怩之态。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秦骄阳表现出来的沉稳冷静与果敢实在,给杨致留下了非常不错的印象。这对白行朗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对秦骄阳来说只是白捡个人情的小事,为何反倒如此优柔寡断?
杨致还以为秦骄阳拉不下主动与人结交示好的脸面,心下颇为奇怪的问道:“秦兄对此事可是另有顾虑?我方才问及你手下是否有心思机敏的精干之人,便是想让你修书一封,遣了此人送交白行朗即可,信不信那是他的事。秦兄没有亲自出面,也算不得自降身价,又何必为些许脸面如此介怀?”
“杨兄误会了。所谓身价脸面,我倒是向来不怎么看重。”秦骄阳满脸通红的解释道:“杨兄有所不知,那白家燃冰小姐知文会武,貌美如花。性情爽朗,仍是待字闺中。想要博获白小姐芳心期许者甚众,我也对其心仪已久。我正自思量,是遣人报讯还是自己前去为好,总归不能让白小姐以为是我成心借口邀宠。没来由的让她小看了。”
杨致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泡妞之道不比其他,并不是人人都有那种死皮赖脸、不屈不挠的天分,想不到在蓬莱独当一面的秦氏二少爷竟然是个有心没胆的泡妞菜鸟!
“秦兄,你想不想见到那白家小姐?”
“这个……自然是想的。”
“那你还等什么?若是遣人送信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一回见面的机会?走,现在我就陪你去!呵呵,大不了我冒充一回你的下人为你前去通报,至于你怎么与那白家小姐交涉,那我就帮不上忙了!”
“杨兄,就这么去……怕是不太合适吧?你不是说十月二十日么?今日还是十月十八。且容我回去想想清楚,明日再去那也不迟。”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怎么像个娘们似的婆婆妈妈?走吧!”
二人一个是嘻嘻哈哈,一个是尴尬莫名,正自在街上拉拉扯扯。只见一个匆匆路过的年轻人停步上前招呼道:“秦老板?今日为何有这般雅兴与这位仁兄在此嬉戏?”
秦骄阳在蓬莱县城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唯恐被人误会有龙阳之癖。连忙甩脱杨致,讪讪笑道:“原来是张兄啊!这位公子是受我之邀自关中前来蓬莱行商的好友,方才是与我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原来如此。想来这位公子也是洒脱不羁之人。”年轻人点头一笑,盯着杨致看了半晌,拱手一揖问道:“公子是来自关中的商家?在下看公子好生眼熟,不知尊姓大名?”
杨致也看了眼前的年轻人有些面熟。尤其是觉得他眉宇间那股子昂扬傲气似曾相识,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按理说除了秦骄阳,自己在蓬莱不可能有什么熟人,还了一礼笑道:“在下马文才。好像是与这位张兄在哪里见过。”
年轻人似笑非笑的道:“马文才?公子应该姓马还没有多久吧?公子好生健忘,不知在顺州城内花了十两银子买下的那顶竹笠还在否?在下燕人张搏虎。”
原来他就是杨致离开燕栈里遇到的那个落魄年轻人!杨致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记得,当然记得!难怪我总觉得张兄那般面熟!我记得那时张兄是带了老母自蓟州到顺州投亲不着,为何如今又到了蓬莱?”
张博虎淡淡笑道:“那日虽然承蒙兄台援手相助,但老母年老体弱又疾病缠身。半月之后便不治故去。我孤身一人为谋个生计混口饭吃,便投了一位皮货商人做了伙计。不想自北燕贩运皮货至蓬莱的途中,在海上遭遇海盗洗劫。幸亏我还略懂水性,跳海逃生后被过往渔民救起,辗转流落到此。好在我幼时也曾读过几年书粗通文墨,眼下靠与人做些抄抄写写的活计赖以糊口,秦老板也时常关照于我的。在下先前真是有眼无珠,兄台名满天下,隐姓埋名乔装至此又是何故?”
张博虎那日只三言两语便噎得那要账的客栈老板脸红脖子粗,后来明知杨致有心相助还是傲气不减,并未感激涕零。此时言语中虽不乏沧桑,道破杨致的身份却绝口不提其姓名,说话仍是极有分寸,更无半点攀附之意。
杨致油然生出一种预感,日后此人绝非池中物。眼下他正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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