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胭脂(2/2)

龙儿睡得格外香甜。

这之后的许多天都是这样。娘总是病恹恹地，师姐则格外耐心，龙儿听话地跟着师姐，从早到晚——只有一天，因为墓里没菜了，娘教了师姐闭气的口诀，让师姐下山去买菜。

龙儿年纪太小，学不会，不能跟着师姐出去，怕娘因此死了，有一点点着急。还好师姐很快便回来了，用油纸包着许许多多的东西，还给墓里的每个人都带了一套新棉衣。

龙儿因为又可以寸步不离地跟着师姐了，非常高兴，连带着觉得那套棉衣都在高兴。师姐问她喜不喜欢，她就点头，于是师姐也很高兴。

再之后，娘的内伤好了以后，龙儿也寸步不离地跟着师姐，除了师姐出墓的时候，绝少离开。

等龙儿再稍微大了些，能泅水了，龙儿就跟着师姐出去打猎。

五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师姐却并没有离开。

第六年、第七年、第八年也过去了，师姐也没有离开。

到第九年，又是大雪封山的时候，龙儿跟着师姐，第一次捉住了终南山的白虎，师姐很高兴，问龙儿想要什么奖励。

龙儿想，这都是师姐教得好，应该是奖赏师姐才对，就问师姐想要什么。

师姐却被她问得怔住，许久都没有说话。

后来师姐就下了山，除了常用之物外，还带回来了两盒红红、香香的东西，给龙儿一盒，师姐自己留了一盒。

师姐说，那东西叫“胭脂”，山下的女子都会用的。她还教龙儿怎么使用胭脂，将胭脂涂抹在自己的唇上，那两片嘴唇，便忽地变得生动起来，像是太阳下春天的花儿一样。

那一夜龙儿连梦里都是花儿般的唇瓣，世界都被这美丽的唇瓣包围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龙儿发现这或许并不是梦。因为胭脂跑到她身上来了。

龙儿指着胭脂给师姐看。师姐却表情严肃地看着她，告诉她这不是胭脂。

“这是女孩子长大都会有的东西。”师姐这样说，语气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