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生气(1/2)
自从把这小狐狸养在林那以后, 夙玉就对妖怪世界产生了好奇——妖怪到底有多少种?每一种都有怎样的特性?它们与它们所脱胎之种族到底有无联系?与人又到底有什么联系?
为了探寻这些联系,夙玉有意无意间开始跟随师姐,以历练为名,外出降妖——遇见有劣迹的,当场击毙, 没有的,捉回去,带到林那里养起来。
夙玉觉得师姐快要被自己说服了。不然,为什么那么讨厌妖怪的师姐,却总是和自己一起去探望小白狐呢?师姐是个别扭的人, 明明自己也已经被说动了, 在捉妖时常常手下留情,将那些幼小的、无关紧要的妖怪们留给夙玉, 却每每还要说什么“养虎为患”“斩草除根”的话。当然,夙玉私心里并非在议论夙瑶的人格。毕竟师姐若真的因为林一席话, 就放弃多年来坚守的信条, 放纵妖邪,那也就是不是夙玉心中那位大师姐了。
夙玉只是希望, 师姐偶尔也能柔软一点,像是她那天带着几分戏谑的表情一样,又或是像个普通的二十出头的女人一样——修仙之人又不像凡人,要考虑什么出嫁之类的事, 二十多岁的年纪, 在凡人看来已经有些老了, 在修仙门派,却还是半个少女呢,夙莘与夙瑶两位年纪差不多,夙莘师姐看起来就活泼得很,很能与她们这些年少的师妹们聊到一块去。
当然,夙玉也不是觉得夙瑶师姐的性格不好——门派中有那么多师兄师姐,温柔贤淑或活泼开朗的都不在少数,但能真正镇住这些年少的师弟师妹们、令这一代同门上下都信服的却不多,作为女性的亦更只有夙瑶师姐一个。其他的师姐们,都像是师父长老或是师兄们身边点缀的壁花,同样的年纪,修为心智,似乎都比同年的男人们略逊一筹——夙玉对这些师姐们没有任何偏见,但是不知为何,门派中重要的位置,都是由男性的长辈或师兄们担当的。师姐们虽然也十分优秀,却总因这样那样的原因,显得不那么重要。
夙瑶师姐就不同了。不提她本人是这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师父所最器重的几名弟子之一,几乎所有的门派大事,甚至是机密要议,都能参与,只说她平时站在那里的气势,便不是一般的师兄们所能抗衡的——一点也不像个“师姐”,却又像极了一位“大师姐”。
夙玉心头一动,感觉自己发现了师姐的新秘密。其实认真说来,不过是师姐性格的另一面,强用“秘密”这个词,或许不大准确,但是若这样形容,便像独享了师姐的这一面似的,似乎除了夙玉,没有别人能明白这一点,好像夙玉成了夙瑶唯一的知音、敬仰者、追随者,让一个普普通通的师姐妹的关系变成了一种描述不清的秘密联系,这让夙玉十分满意。好像按部就班的修仙生涯中,终于有了一点不同于寻常之处,就像是夙瑶师姐那万年不变的冷脸上,突然出现了一抹少女似的戏谑笑容一样。
夙玉轻轻笑起来,轻快地自床上跃起,冲到门口,拉开木门,看见夙瑶背着手站在门口,白色的衣裳的颜色融着月光晕在墨蓝的夜色中,像是从银河里借来了一颗流星穿在身上,听见门响时微微回了头,在月光下对夙玉一点,然后眉毛微微一挑,像是月光在跳一样:“鞋呢?”
“起晚了一点。”夙玉赧然,文不对题地回答了一句,不说自己满心里都在琢磨妖怪与师姐与秘密的事,只是任门开着,返身回去穿衣服。
跟着师姐几个月,已经养成了天不亮就起的习惯,今天却因为满脑遐思而耽误了时间、惹得师姐上门来催,免不得有些不大好意思,因此师姐虽提到了鞋的事,她却全没放在心上,小跑着冲到床边,匆匆忙忙地将衣裳一件件披上身,期间顺手捅了捅在枕边呼呼大睡的小勇气,然后又被门口的师姐挑眉质问:“它还是睡在你床边?”
“林曦说她是母的。”夙玉忙忙地套上最后一件,踩进鞋子,一手拎着还不愿起来的勇气,一手握了剑,百忙之中还记得回了师姐的话。
师姐不说话,背着手,转过身,向前走,脚步看起来虽慢,夙玉却要拼力跟随,才能不落于后,一路到了剑舞坪,天还是黑的。
夙玉稳稳站定,以手拔剑。这些日子以来,她们总是这样,到了地方,夙玉拔剑,将昨日所学演示一遍,夙瑶看着,若是可以,便再教其他,若是不行,便指点夙玉之后再教——夙玉几乎从不用重教——教完各自练习,互不相扰,到太阳完全升起时一道去太一宫,接受师父的指点,这之后夙瑶与玄震要在太一宫留一阵子,教导其余同门——师父身为掌门,事务繁杂,弟子又多,哪怕玄震、夙瑶、玄霄、夙玉四人都是极有根骨的弟子,每人也不过看一看进度,评点一二句,更多的还是要弟子们自己体悟,而弟子们资质参差,有不懂的地方,便只能向大师兄和大师姐请教。夙玉的进度比大部分同门都要快许多,又常与夙瑶待着,不缺讨教的机会,这种时候就会默默待在一旁,免得给夙瑶添麻烦,有时也会向其他师兄师姐们求教——一日之中,除了睡觉,这便是唯一的夙玉不与夙瑶相处的时间——这之后,夙瑶便又脱身出来,带着夙玉,或寻个清净地方增进修为,或寻个地方捉妖实战,一直练到晚上,夙玉将今日所学再温习一遍,便各自回屋。
今日与平日本也没什么不同,夙玉向师姐展示之后,又学了如何将剑术与法术结合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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