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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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清绝拿捏她的软肋拿捏得恰到好处,宋井桐不得不重新坐回去。她后悔了,为时已晚。为什么要听,不该听的。最恐怖的事,莫过于此时,信仰崩塌,剩下一地破碎的残影。崇拜了二十几年的人,竟然是那样子。剥开层层面纱,真相揭晓,残忍得让人无处躲藏。
宋井桐无法相信虞清绝说的是真的,一点都不愿信。走在街上,普照的阳光都不能带来温暖,金色的光芒都带着薄薄的一层凉意。不是当空的日头冷,日头很烈,反常的炽热,冷的是人。漫无目的晃荡在街头,失了神,丢了魄,六神无主。
从正午太阳炙热到天色苍茫,晚间的露气重,夜露凝结,头发渡上一层白雾。宋井桐在公园坐了近九个小时了,哪儿都没去,一直在公园湖边柳树之下的长椅呆呆地坐着。身侧的位子,临时歇脚的人坐下又离开,数不清到底停了多少拨人,又走了多少拨人。无关紧要,无关紧要的,走了再多的人,不过是生命中匆匆一别的过客。
摧毁一个人能有多简单?从心理学上讲,摧毁一个人只需要彻底崩塌其信仰,否定其人生,就这么简单。虞清绝告知的真相,硬生生折了宋井桐的翅膀,在高空飞翔的人,直接从云端俯冲而下跌入深渊。她将父亲奉为圭臬,仰望,敬佩,尊重,即便这些年那个人做得并不好,为人子女的她,仍旧觉得自己的父亲神圣不可侵犯。
那时,所有人都在诋毁宋井桐,言语污秽,肮脏腐臭。她能容忍谩骂自己的人,不管多污秽不堪的话,独独受不了别人说自己父亲一句。面上,宋井桐对父亲充满仇视,唯有她知,父亲在自己这里是神邸。但凡听到一句污蔑父亲的话语,冷清的她顿时竖起棱角,捍卫在前。
虞清绝摧毁了她,摧毁了她的信仰,“你父亲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想回归家庭,却用了最愚笨的方法。”笨到什么程度呢?大概是世人都不耻,讲出来让人笑掉大牙。“你真以为他是干净的?是,不可否认,二十多年来,他确实兢兢业业,为荥川的发展鞠躬尽瘁。”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虞清绝冷冰地说出被隐瞒已久的事实,他的好兄弟拼命掩盖的实情,“五千万不是一笔小数目,追查下去就能查到。你知道为什么当年在法庭上,你父亲都不为自己辩解一声么?因为他确实做了,有什么好辩驳的?”
所有人都觉得宋惜日背了锅,在一年后,有人举报并附上证据时,惊动了整个荥川。最为可怕的是,案件牵扯到了宋井桐。程向阳为保住她付出了什么,牺牲了多少,最了解的当属虞清绝。对面的人怔愣,虞清绝自是明白对方不信,“宋小姐,你想不想知道,那笔钱到底去了哪儿?”庭审时,根本找不出蛛丝马迹。五千万去了哪儿,确实令人费解。
宋井桐无法出声,脑子皆是糊涂的。怎么可能,她的父亲绝对不会做得出来,虞清绝讨厌自己已经厌恶到了捏造事实攻击的地步了么?虞清绝眼角微挑,否定了她的想法,“说了你也不信,那五千万转到了你的户头。宋惜日替你开了个私人账户,之后将钱转移到了里边。蠢吧?真是蠢透了,枉他聪明一世,到头来竟然如此愚蠢。”
“住嘴。”宋井桐喝令,激动尖锐的声音引得周围的人纷纷探望过来。顾不得礼貌,顾不得面子,怒目而视,“你胡说,我父亲绝对不是你讲的那样。如果是,我怎么会不知道…”声音渐小,隐忍的呜咽声自鼻间发出。
虞清绝冷静地看着她,他也不清楚到底对不对,告诉她残酷的实情是不是正确的。自家兄弟悉心守护的秘密,宁愿被误解被怨恨都不肯轻言的秘密,轻而易举被虞清绝泄出去,后果虞清绝都想到了,自己真是嫌活得太舒服了。会绝交,或是老死不相往来,总归不是好的下场。
话已至此,一不做二不休,虞清绝没有后路可退了,索性全都言明,“你当然不知道,因为这一切都是阳子替你抗下来了。你以为他不告而别,以为他跟你提分手是没有原因的?”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公子哥,活了二十几个年头从没被人要挟过,那一次,备受羞辱。虞清绝怀抱不平不是莫须由的,“他为了保你,求尽了人,尽管温涛趁机胁迫他,提出要承源百分之五的股份,眉头都没皱他就许了。”
换做平常,谁敢威胁承源的公子哥?手腕强硬,在外人眼中驰骋疆场的人,岂会任人摆布?可偏偏,一向铁血的人,不曾有半点动作,甘愿成为案板上待宰的羔羊。散尽千金,只为护一人周全,奈何被守护的人一无所知。温涛见对方如此温顺,得寸进尺,提了最自私的要求。甩手而走,温涛威胁不到他的,只是一切会付诸东流。咬着牙,又许了。原来,保她平安喜乐是他此生最大的愿望,原来,可以为了她忍受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末了,虞清绝道,“宋小姐,你一向不是自诩不愿欠人情分么?那你知不知,你欠阳子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你负他的债,早已难偿。”
不记得如何从公园回的家,浑浑噩噩的,一天而已,有如经年。一个人守在空空荡荡的房子,无助迷茫到发冷的滋味,或许谁都不能懂。曲着膝,陷进沙发,无边的黑色,虚缈得如同自己不存在,如同自己是空壳。
彻夜没睡,半点疲累也没有。守在安静的黑夜,除了坐着,不知道还能干些什么。宋井桐多希望自己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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