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2/2)

“那就是情场失意了？”蓝言知道傅君廷离过婚，下意识就问出了这句话，说完之后才意识到不妥。

傅君廷打了个哈欠：“我困了，先不说了。”

“恩，晚安。”

“晚安。”

“对了，”蓝言说：“过几年《棋之国》的下半部出了，我们一起去看吧？我还挺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那个剧作家有严重的拖延症，可能至少要五年后了。”

蓝言笑了：“五年很快的，听起来远，其实一晃就过去了。”

“五年后，我们也许都不联系了，不记得对方了，还是不做这种约定吧。”傅君廷向来有话直说。

“说得也是。”

像这种情人关系，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断了，任何一方只要“不想联系”、“腻了”，随时可以丢开手。承诺对这段关系来说实在是多余而累赘的东西。

蓝言稍稍等了一会儿，没有挂断通话，傅君廷似乎也在等，也没挂断。

手机另一头很安静，几乎能听到对方的呼吸。

微妙的空白断层中，似乎漂浮着零星的不舍和眷恋。

人类真是好奇怪，偏偏是什么也没有说的时候，却又“说”了这么多。

这样有点像情人呢，蓝言暗想，而后傅君廷挂断了通话。

七夕节那天，蓝言和傅君廷没有联系对方。

说来微妙，如果互相问候一声，倒显得不那么刻意，但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有发消息，前一天和后一天都有联系，独独空了这天，反而更添了几分暧昧。

这天，傅君廷带猫去宠物医院做体检，小不点儿一切正常，就是发育得有点慢，不过无伤大雅。

正在蓝言乖乖躺在小床上让医生检查时，不远处几个笼子里的小母猫不淡定了，纷纷骚动起来，对着蓝言就发情，激动得叫声都变调了，甜腻得能滴水。

“喵呜~喵呜~！”

傅君廷和宠物医生听不懂小母猫们的淫词浪语，但蓝言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露骨程度，远超蓝言看过的所有黄文黄漫及黄片。

蓝言缩着身子直往傅君廷怀里钻，吓到飞机耳，两爪捂着耳朵，连尾巴都不露在外面。

宠物医生见状怜爱地说：“哈哈，是个腼腆的小公子呢。”

腼腆？

它在家可奔放着呢。

傅君廷看了看怀里的小猫，脑海中浮现出蓝言不依不饶地抱着他的胳膊、大腿玩弄，以及当着他的面东蹭西舔、肆意驰骋、上蹿下跳的样子。

“小怂包，”傅君廷的手指逗了逗蓝言的耳朵，他小声说：“在家里可有能耐了，到外面这么怕生？”

蓝言：“……”

母猫发情的样子实在彪悍，看起来像是要把他生吞的样子，他有点招架不住。

最重要的是，这几个月他的身体没怎么见长，比那几只母猫小很多，体型上的威慑力也让蓝言本能地害怕。

傅君廷当然知道这一点，他尽快带蓝言出了医院。

回家的路上，傅君廷有意无意地抚摸着蓝言的头和背，他在进行一种生硬、笨拙而又用心的安慰。

安慰这个词和傅君廷真是太不搭了，往日他在战场上杀伐，在战舰里运筹帷幄，不是把敌人逼上绝路，就是带领全军突围或进攻，“安慰”并不是傅君廷擅长的领域，因此他在这一方面显得笨拙，蓝言倒是觉得这样的傅君廷意外地可爱。

有时傅君廷走了神，不小心逆毛了，蓝言就会轻轻哼唧一声，傅君廷就继续有一下没一下地顺毛抚摸。

傅君廷的手和别人的手不同，他的手上有很多茧子，远远看去也许和常人的手差不多，但一摸就知道，这绝对是一双军人的手，虽然在这个时代已经不太需要持刀握剑，但操控战舰要经过大量的学习和演练，无数的按钮、拉杆和旋钮赋予这双手果断、准确与极速反应力。

而现在，这双手的指尖倾注温柔，轻轻爱抚着一只闭眼浅睡的猫。

少顷，蓝言睁开宝石一般的眼睛。

看在你这么尽心为我顺毛的份上，就也稍微回应你一下吧。

小小的白猫一爪扒着傅君廷的衣领，小脑袋凑上去亲昵地蹭了蹭傅君廷的脸颊。

偶尔还是要给主人一点甜头的。

傅君廷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心中却荡漾了层层叠叠的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