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见(小修)(2/3)
君子,显得斯文又秀气,虽口出荒诞之语,神色却坚定,众人哄闹片刻,也从心底生出一个声音:难道……?“诸位莫急,我说了,自会给众人一个交代。首先,你们的话语有几点矛盾之处:
其一,你们一人说布从城外运来,一位说早上欲出城去,但今日有雨,布面微湿。不知那位早上便一直在客栈内的郎君如何将布弄湿的?
其二,二位叠布水平都不怎么样,叠起布来手忙脚乱,东倒南歪,而此布是江南织锦,价格昂贵,怎会容卖布人如此乱叠一通,损了外貌。
其三……二位手上有厚茧,也不像卖布掌柜,即使平时不叠布,也当知道手上有茧,会勾坏布匹。”
“我看二位是劫了此布分赃不均。”
那侍卫眼神一凛,将侯南觅护在身后,低声警告她:“不要命了?”
说话间,有两个捕快跟着侯东望进来,锁了那两名短打男子去衙门。众人里有猜布是高个的,有猜布是矮个的,唯独没人猜两个人居然是黑吃黑。此时目瞪口呆之余也对刚刚仗义执言的小郎君钦佩不已。
此时暴雨正酣,黑沉沉的天际不时响起雷声,大颗大颗的雨滴打在床扉,激起一阵阵音浪,恰如金石之声。
就在如此嘈杂的环境中众人也听见小郎君悦耳好听的声音平静地穿过雨声:“看见他二人我就让弟弟去报官了。此次行事是有些冒险,但衙门人手不足,想必事主报案也是来不及查的。如果我已明晓是非,却因明哲保身而不站出来,那不是太冤屈好人了吗?”
客栈众人有惊异,有慌张,有佩服,有意外。纷杂中,只有刚吩咐侍卫相帮南觅的郎君始终眼眸半垂,心平气和地自斟自饮,像是这样的结果已在意料之中。
却在南觅一番话后,少见地,抬眸看了她一眼。
随捕快而来的侯东望向侯南觅致意,示意她跟着一起走。
……
侯南觅曾设想死亡的滋味,如今她经历了,却宁愿自己不曾知道。
她枯长到十六,还未许人家就生了一场怪病,整日整日地只能躺在床上看书。被疾病拖垮的最后时刻,她手里还拿着平日爱看的前朝不用刑案书。再睁开眼睛,只看见一片陌生景色和兵荒马乱。
还未适应突然健康的身体,侯南觅就眼睁睁地看着昏暗的烛光下,这具身体的弟弟侯东望击向正欲向母亲施暴的父亲。哀号的母亲,受伤的弟弟和面带残暴的父亲,一切都这么真实。记忆告诉她父亲生性暴虐,母亲和她们姐弟二人频遭其害。
侯东望原本聪颖,过目不忘,是邻里有名的小神童。却在某次被父亲击打头颅后患上失忆之症,每日醒来都忘了昨天的事,记忆永远停在十岁。
虽然弟弟想出了将每日的事情记下,待第二天再阅读的聪明办法,但县学不能再去,失忆的弟弟只能弃文从武。
母亲整日伤痕累累,又伤心于弟弟的病症,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而她,自不用说。生在这样的家庭,弟弟又受了伤,母亲也身体不好。
她每日早出晚归地在田里忙,晚上也要织女红养家,父亲扎根在赌场,隔一段时间就醉醺醺地回家拿钱,若遇阻拦便将人痛打一顿。
今日父亲同往常一样回家拿钱,但学武的弟弟自忖羽翼已丰,勇敢地反抗了父亲。二人在屋中纠缠,弟弟虽然自幼聪敏,学武也学得像模像样,但和成年男子比起来毕竟力气不足。眼看着弟弟要被面露疯狂之色的父亲扼住喉咙,一向软弱的母亲颤颤巍巍地拿起刀子,手在发抖,面色却很坚定。
是了,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侯南觅日后再回忆这一幕时,才发现母亲的不易。母亲从小在“夫君是天”这样的环境长大,即使父亲再不争气,只要家里有男人,就不会被邻里欺负。当她提起那把刀子的时候,心底是何等的绝望,又有多少隐约的快意?
只是母亲身体不好,一刀未能结果父亲。父亲拼死反抗,最后二人双双倒在血泊里,竟是“死同裘”了。
屋中只剩侯南觅和侯东望,绝望地,惴惴不安地等待接下来的滔天巨浪。
侯东望蹭过来抱住姐姐,和姐姐同样年纪的少女都在闺阁里打扮自己,做些未来的美梦,等着不知谁家的郎君上门提亲。姐姐却总在外奔波。侯东望想着,自己是要保护姐姐的。在这个混乱的世道,两个丧母的孤儿,只能相依为命了。他是不承认自己有父亲的,只当自己是从石头里蹦出来投到母亲怀里。
今晚他们屋里的动静不小,尽管邻居都习惯了他们家里时常传来的各种击打以及锅碗瓢盆落地的声音,但过了许久不见大人出门,也有好奇心重的人过来看热闹。
屋内情景吓倒了一波人,马上就有人报官了。
接下来的日子侯南觅前所未有地忙碌,也进了衙门问了几次话。村子里一位远房亲戚见她家无大人,便自告奋勇地帮她处理丧事。她变卖了田产和宅屋去操办丧事,竟还剩些积蓄。
收拾屋子时不小心翻见侯东望用来记事的稿子,里面多处写道他从师傅那回来时见到路边有输得丧心病狂的赌徒竟将女儿变卖,他一时想到家中情形,故时常提醒自己不要忘记此事,若有机会定要摆脱父亲的辖制。
侯南觅从重生后一直被陆续而来的事情逼得喘不过气,每日醒来就想着今天尚有许多事未做,疲惫,也麻木。
此时她像是突然从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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