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相思成疾(1/3)
如果有朝一日,自己的依赖变成了危险,该怎么逃离?
而那危险的,到底是垂垂老矣的身,还是摇摇欲坠的心?
顾疏玲挣扎几下没能挣脱,看着对方迷离但是血红的双目,她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
果然,逃不开避不了吗?
怎么,怎么可以如此?怎么可以功亏一篑?
不,这不是她的命运,不是她的宿命,她不屈从!
她是顾疏玲,就算从前不是,可现在,她就是顾疏玲,不可以,不可以沉沦于这不伦的深渊。既已入戏,便要把这个角色一直演绎下去,不能半途退出。
顾疏玲满头热汗,鬓发濡湿,紧皱的眉头隆起座小山丘。然后,她虚眯着眼睛,像是揭露了什么可怕而振奋的秘密:“顾疏玲,顾疏玲已经死了!”
闻言顾淮深愣住了,薄唇停在离阿玲不足一拳的地方,进退不得。
生与死的界限从来都是神与魔的分层,也是清醒与迷惘的分界。
趁着顾淮深暂时的发愣,顾疏玲狠了狠心,低下头,就直接咬在了他的肩头。使劲,咬合,两排玉齿几乎要碰撞在一起,他肩头的衣料也被唾液濡湿,然后,渗出血丝来。
满嘴的血腥,口齿之间都是铁锈的味道,刺激得喉头与肠胃恶心作呕。
顾淮深被她重重的一口咬得吃痛,手上的力道松了下来。
顾疏玲趁势一躲,整个人已经从他的怀中钻了出去,呼呼的喘着粗气站在一旁,撑着栏杆吐出口中的那一团腥甜。然后顺着胸口呼气,把由血腥而引起的胃中的翻腾强压下去。
两个人站在同一水平线上,相隔不过一米,却各自沉思于自己的世界,不曾相遇。
就这样各自为营了半分钟,顾淮深石化一般站着,手臂还保持着刚刚紧揽入怀的姿态。
然后,如同入魔了一般,他喃喃重复:“死了,顾疏玲死了,死了,顾疏玲……”
这样重复多次之后,他眼中的血丝慢慢褪去,那迷离也逐渐消失,渐渐恢复正常。
如同魔怔退去,他恢复了神智,连带着那炽热的情感也被强压下去。
不知何时发病,不知何时痊愈。就这么几分钟之内,他就经历了两个不知何时。
他眯着眼苦笑:“是啊,顾疏玲……早就不在了,而我眼前的,是,阿玲。”
言罢,像是打开最后一个开关一样,他彻底恢复,便一眼瞧见旁边离他一米之远的阿玲。
都不看一眼肩头的伤痕,于枪林弹雨中穿行的少帅而言,刺刀见红炮弹横飞,肚子上豁出几个口子,都不在意,还可以把漏出的肠子塞回去继续战斗。对于肩头的伤口,连皮外伤都算不得,如果非要说哪里痛,倒不如按着那颗砰砰直跳的心。
他走近她,想要伸手去扶她,但又局促而不安的收了回来,一脸抱歉:“对不起,我……”
他记得自己犯病时的作为,那是一种强迫与屈辱,至少对于阿玲而言。在她面前的从来都是言听计从的儒将兄长,而不是强人所难的霸道少帅。
可是,一场癔症,让他在她面前暴露出野性而原始的一面,霸道而不讲理。然而,这却是他心中引而不发藏而不露的渴望与奢求。因着人世的阻挠与阿玲的憎恶,他只能深深隐瞒,却瞒不住自己的心,也瞒不住她的眼。
所以,他道歉。不可一世的少帅向一个弱女子道歉,不求原谅,只希望你能心安,打骂捅刺,随意。
而顾疏玲,她抚着胸口,将心中的厌烦压下去,然后道:“没关系,我知道,兄长只是病了。”
“是,我有病,我……”他笨嘴拙舌的解释,他明白,自己有病,相思成疾求而不得,而药,便是阿玲。
“兄长,这里的事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哦对,”说到这个,他道,“父亲那里还需要一个解释,今天的这些他不可能不知道,你得亲自去。”他看了她一眼,“别怕,我会帮你的。”
“嗯,我知道。我会带着沈夜白去向父亲解释清楚的。”她理了理自己散乱的长发和微皱的裙边,“兄长,不要为了我的事和父亲叫板,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
剪不断理还乱,不敢再纠缠,也不想在让他人落入这网中。即使一只脚已经踏入,也要奋力把人推出去。
他为她如此,她不胜感激,无以为报,不能余生相伴,不敢以身相许,不得吐露真心,只有逃离,只有推开,这才是结局才是终点。
然,总有人一马当先奋不顾身前行,行军打仗如此,于爱情也是如此。只是另外一方的不回应,让他不敢攻城掠地,只得小心翼翼隔岸观火,却知其冷暖。
于此,顾淮深坚定的道:“是我把你带到这个乱世中的,你的一切,生死祸福平安喜乐都是我的事,我不可能冷眼旁观。只要你还是我的阿玲,我就不能放手。”
这句话他说过无数次,也坚定的执行不怠。若说这乱世的军人该有什么信仰,那么,他的信仰便是她,不变。
自四年前顾疏玲明白了他的心意之后,也曾无数次的反驳这句话,然而都没有办法说服他。是以现在,听到这句话,她也只是静默不语。半晌才望着遥远的天边,慢慢的、有深意的说道:“那云白,所有人都以为可以一眼看到,可是都不晓得那后面藏着的是什么,是晴朗还是雨季,是阴霾还是朝阳,还是烈焰一般的火烧。”
就像他们。所有人都晓得他们的身份与关系,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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