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乞心(4/5)
清流叠嶂。”“一杯相属,佳人何在,不见绕梁清唱。人间平底亦崎岖,叹银汉、何曾风浪。”
“嗯……立意新颖,算是好词。”
全篇以天上人间的对比来描绘人间不平,世路艰险,字里行间已有心灰意冷之心,可谓是极写实之作,所以这些老头不看署名就能笃定是吕希哲这高徒所作,此子屡次不第倒不是才学不佳,就是因为陈书过于刚直,入不得评审罢了。
说起这诗词来,陈师道立马就想起来李格非那宝贝女儿,当即一拍大腿,“差些就忘了,文叔,丫头的事儿我可听人说了……”他义愤填膺的,“我说你急的什么,即使是嫁人,怎的偏偏要选赵挺之那老东西做亲家,你这不是存心要与我为难么。”
旁边晁补之亦是点头,“我早说过了,不过也不能全怪于他,那丫头自己也唐突了些,最后若不是一品斋那商户搅局,恐怕如今我们也不会这么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喝茶。”
苏门子弟与赵挺之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尤其是陈师道,他和赵挺之是连襟兄弟,所以出于撇清界限的考校,对赵挺之更是深恶痛绝。如果之前只是单方面的话,那年前的皮袄事件就让他和赵挺之两人完全决裂,所以才会对李格非将闺女嫁给死对头的事表现如此愤慨。
他搬出这茬来,却也免不了要被李格非笑两句“冻死恶人骨”,不过笑归笑,事情还是要解决的。他让家奴唤这小女儿过来,可不想最后只有那丫鬟花细到得瓦亭前,低着头。
李格非眉头皱了起来,“安安那丫头呢,怎得今儿乞巧也不出来。”
“小娘子……在房里做诗词。”
“是嘛?”陈师道笑着搁下茶,“那丫头不是不惜得作词。还笑我们这些老头是清贵闲人。”
晁补之也是跟着大笑,“那躲屋里做什么。还不拿来与我们瞧瞧。”
小丫鬟在几个老头的目光下也只能将词取了出来,“小娘子本是烧了的,不过奴婢觉得不好,就偷偷从檀炉里捡了出来,可惜……已经毁了几处。”她把词递过去,几个老头将它抚平整。入眼、一纸的娟秀。
“草际鸣蛰,惊落……”这边缺了两个,“正人间。天上浓愁,云阶月地,关锁…”缺了一个,“…重,纵浮槎来、浮槎去,不相逢。星桥鹊驾,经年才见,想离情、别恨……”这里被烧了一大块,其后只有完整的一句,“甚霎儿晴,醍儿雨,醍儿风。”
词句虽然残缺,但极具个人风格,炼词也很讲究,看的这几个大儒抚须颔首,不过同时,也都把疑虑的目光投给了李格非,李格非额头上的皱纹瞬间是多了几道,想想这女儿的经历,不禁叹了口气。
“这孩子生母早逝,我这做爹的又忙于案牍,照料不足,于是养成她孤僻性子,不过年长些后就改善许多,本以为相安无事,可如今看来……怕是心事沉的更深了。”
在这些老头眼里,少女一直聪颖而又活泼的,前次的一剪梅以为只是偶感兄长情事,可如今再得见这等愁词,心里的想法自然就不会这么简单了。看来……还是瞒了他们很多啊。这几个老头有些感慨,一时没了话。而这时拜列完乞巧的王氏过了来,看到桌上的残词。
“嗯?安安写的?”她出身书香,自是能看出内中词意,所以这眉头就蹙的更深了。
“安安呢,让她过来。”
“小娘子……小娘子。”花细更是不敢看她,“出…出去看戏了。”
“什么?!”
这大晚上的,又是七夕,准不会有什么好事。这些念头在王氏脑海中长出来后,就像是决了堤的水,也顾不得余事,吩咐家仆备车起行。
“还不快说那丫头往哪儿去了?”
“应…应该去了南通一巷的春台班,因为今晚是苏郎君排那……”
“又是那姓苏的!”王氏一声怒斥出来,却是拽住了李格非的袖子,“文叔,这回你也得跟我去,不能让那姓苏的再这般猖狂了。”
李格非也只能陪着她去,府邸门前,陈师道和晁补之两人看着马车行出金梁巷,眼珠子却是转的有些异样。
“那,就此作别了。”
晁补之也是,拱手,“就此作别。”
这看在年逾花甲的吕希哲眼里,只能是摇头而笑,他一把老骨头了,可没这精力去瞧小辈的新鲜,在家奴的扶持下上车,可是真个回府了。
……
这个时间点上,人头攒动的州桥御街处,一辆马车慢慢的停在了桥口处的凉饮摊头前,车边百姓布衣经过,也有扛着糖人草毡叫的走贩叫卖过去。
少女揭开车帘,“怎么停下……”她的问话在车头摘下斗笠的那瞬间滞住了。
呃……
那张熟悉的脸冲她微笑起来,旁边淡淡的七夕灯笼照过来,难得的温暖。
……
“怎得穿成这样。”
“有个朋友说我身边多了些人,所以就注意些了。”,“是嘛……”
两人在临岸栏杆边的一张小矮桌旁坐着,面对着面,这是这家凉饮摊子里离汴河最近的地儿,头上杨柳枝在飘,轻悠悠的,比较僻静,比不得对头靠御街处的桌子热闹。那头坐的多是出来欢聚的情侣,姑娘家握着摩合罗低头含羞,对前的情郎则是夸夸着天上的星河,或是拿着灯谜要女伴来猜,神神秘秘的,灯笼光映上去的,也都是红红的笑脸。
少女舀着碗里的鹿梨浆,手肘抵在案面,周围的一切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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