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瞳,白发与黑马(1/1)

林间的小路上，一匹马，黑色的马，均匀油亮的毛色与黑夜融为一体，仿佛隐匿的影子一般，看不到它的形态。间或的被月光照射到，反射出丝丝幽暗的光华，就像黑夜中的缕缕闪电，稍纵即逝。只听到快速而有力的马蹄声，踏破了林间的寂静，远远听起来仿佛冲锋的战鼓，又像一声声的惊雷，无论懂不懂马的人都能听出这不是一匹普通的马。而这样一匹马的马背上必定是一个不普通的人。

马上的人也是黑色的，黑色的紧身劲装，黑色的马裤，黑色的面罩将他的口鼻紧紧的裹住，只露出一双眼睛，一双有着赤红色瞳仁的眼睛。奇怪的是普通人在黑夜中穿着夜行装束一定是为了隐匿行踪，可他却偏偏披散着一头白色的长发。在夜色中，随风飘摆，异常的显眼，有如飘荡的鬼魅。

在这崎岖的山林小路上，本就颠簸不平，这白发人双手交叉在胸前稳稳的坐在马上，就像是坐在石凳上一般稳当。这等骑术就算是以马术闻名天下的塞外“逐风马场”的骑手也要甘拜下风。况且他骑的这匹马，又岂是寻常马匹可以比拟的。这样的人和这样的马，又要去什么样的地方呢？

白发人抱在胸前的双手手指突然张开了一下，红色的瞳仁忽的放大了一瞬。当然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一点，因为这里本来就没有人。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里不但有一个人，而且离他并不太远。而他的感觉从来没有出过错。

“不知兄台去往何方啊？兄台的神驹也是神骏异常，绝非凡物。”一个声音自耳后响起，而最后一个字落，声音竟已掠到了身前。

白发人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搜索着，这赤红色的眼睛虽不是夜眼，但却是比夜眼更为罕见的赤阳眼。夜眼为阴，虽在黑夜中可正常视物在白昼时视力却会不及常人。而白发人的赤阳眼属阳，夜晚的目力虽不及夜眼一般清晰，但只要是活物便也难逃他的火眼。而在白日中赤阳眼的目力更是非比寻常。百步之外的一只蚂蚁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人不是蚂蚁，所以他看见了，一个人施展诡异的轻功在林间树冠上交叉纵跃着前进。人也不是马，马的速度足够快，人绝不会比马更快。尤其是他的马。但此时却正有一个人在他的眼前做到了他认为不可能的事。

白发人说出了一声艰涩的声音，很像马叫的咴儿咴儿声。，那马竟像听懂了他的意思。缓步停了下来。并用前蹄拍打了几下地面，像是不解主人为何要停下来，但很快便安静了下来。

他伸手拍了拍黑马的脖颈像是在安抚它。他停下来是因为他知道那个人也停在了了前面不远处的树梢上。

“你是谁？”他的声音竟有些生涩，就像刚刚学会说话不久的孩子。

“在下的名字不提也罢，兄台可是要去松山吗？”树梢上传来了一个少年的声音。

“是。”白发人点点头。

“是去贺寿？”树上的少年问道

白发人摇了摇头并没有出声。

“是去献礼？”少年再次问道

白发人还是要了摇头。

“那兄台此去为何？”少年又问

“杀人！”白发人的双手一转，两把圆月般的匕首忽的握在了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