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除日（新年快乐！）(1/2)

大中祥符二年，岁在己酉，岁除。

整个淮阳城都被喧闹热烈的氛围充斥着，一早就有爆竹声传来，在寒冷的冬日里传播开来。

从文庙到顺安坊的灯市，冬至日便已经着手搭建筹备，几天前就已经完工，昨天开始已经十分热闹，游人如织，摩肩接踵。

大中祥符元年春正月乙丑，有黄帛曳左承天门南鸱尾上，守门卒涂荣告，有司以闻。上召群臣拜迎于朝元殿启封，号称天书。丁卯，紫云见，如龙凤复宫殿。戊辰，大赦，改元。

这便是大宁第三世皇帝陛下第三个年号的由来。

帛书是否真的是从天而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天下的主人是否想看到这样的祥瑞。当今圣上承袭祖荫，又以平定大炎祸乱为傲，他觉得开创了盛世，那下面的臣子自然就会让他看到一片歌舞升平。

至于到底天书是如何而来，皇帝不在意，百官大臣也不在意，只需要让亿万黎民百姓坚信自己生活在最好的时代即可。

韩默一早就和小猴儿等人起来，把旧的桃符换下，把新的桃符挂在门首。桃符以桃木板制成，两枚桃木板上分别简单刻画着“神荼”、“郁垒”二神像。

小猴儿贪玩，又去门口点爆竹。

找来一个破旧铜盆，点燃引火的柴草，小猴儿便兴致高昂地拿着几根竹竿放在上面烧起来，竹子烧着之后，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炸声，小猴儿嗷嗷叫着玩的不亦乐乎。

之后韩默三人又同去岳掌柜家拜望。每人在街上买了一个用油纸包好的礼盒，提着便往岳掌柜家走去。

岳掌柜家是一座二进的院子，布置的十分周到。岳掌柜的夫人年纪与岳掌柜相当，非常的平易近人，笑着接下韩默等人的礼物，把他们带到客厅。

岳掌柜和他们聊了一会儿，取来三串用红绳串着的铜钱递给三人，大概有五百文，韩默三人谢着接过。

隔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自己竟然又收到了压岁钱，韩默心里既好笑又有些感慨。

给完“压祟”钱，又说了会儿话，岳掌柜挥手让他们走了，按他的话说，少年人好热闹，就不让他们在这儿耗着了，放他们自己玩去。

在岳夫人晚上回来吃年夜饭的叮嘱声中，几人从岳掌柜家出来，当然，这次一起出来的还有岳岚儿。

小姑娘明显精心打扮过，显得越发娇艳动人。

几人一路说笑着往文庙附近逛去，虽然还没到夜晚，灯市附近已经人山人海。

岳岚儿与小猴儿欢脱地走在前面，左看右看跑前跑后，韩默与铁柱在后面缀着。

街上一队舞龙灯的，敲锣打鼓，花团锦簇，龙灯上下翻飞，迎来旁边众人的叫好声。

岳岚儿像一只蝴蝶穿梭在人群中越走越远，人群杂乱，不知不觉已经看不到韩默等人。

小姑娘正有些着急想往回走，却不料突然被三四个人围住。

“嘿嘿嘿，这位姑娘，是不是和家人走散了啊？”

“姑娘不用着急，给我们哥几个说说，家住哪里啊，家中都有些什么人，我们送你回去……”

“是啊是啊，我们哥几个在附近也算是有些人脉……”

岳岚儿抬头，看着眼前三四个富贵公子模样的人，都是二十出头年纪，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语气轻佻，几双眼睛上上下下在自己身上打量，小姑娘感觉他们的目光好像要穿透自己的衣服一般。

小姑娘内心紧张，虽然平日骄纵，也只是在家中有父兄宠爱而已，此时突然被三四个陌生男子拦住出言调戏，毕竟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儿，一时之间内心害怕不已。

正当小姑娘不知所措之际，一个很有磁性的声音传来。

“这几位公子，不知当街拦下舍妹有何贵干？”

岳岚儿回头看去，只见说话人剑眉星目，一身皂红相间的锦袍，丰神俊朗，说话底气十足。

岳岚儿微微有些吃惊，张口正准备说什么，锦袍公子跨步过来，一把拉住岳岚儿，把她挡在身后。

拦住岳岚儿的几人似乎感到十分遗憾，只好讪讪笑笑，推说几句“只是和令妹开些玩笑”之类的话，便溜走了。

岳岚儿心头警惕大松，对锦袍公子顿时颇有好感，甜甜一笑，“谢谢这位公子，如果刚才不是您帮岚儿解围，真是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锦袍公子和煦一笑，“岚儿姑娘不用客气，在下刘栾，家父正是我淮阳县尉，目睹此等不义之事自然要挺身而出。”

“哇！原来您是刘县尉家的公子。”岳岚儿听到这里，心里更是大定。

“不知岚儿姑娘是否要找人？帮人帮到底，不如我陪姑娘一起在附近找找看？”

“好啊好啊，那就多谢刘公子啦！”

岳岚儿颇为开心，这位刘公子不仅家世不错，人也挺好呢！

岳岚儿和自称刘栾的锦袍公子正要一同离去，却听到一个懒散的声音传来。

“喂！笨丫头！怎么跑那么快？”

“韩默！”岳岚儿惊喜非常，转身看到来人，赶紧跑到他身边。

锦袍公子神情一愕，不过马上又换上微笑，“这位小兄弟是……”

“他是我……”

岳岚儿说到一半突然停住，想到如果介绍说是自己家的伙计会有损韩默颜面，所以一时之间有些语塞。

“我是她家的伙计。”

韩默语气平静，坦然说道。

锦袍公子神色看不出变化，“既然姑娘已经找到同伴，那在下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