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消失的天堂(1/2)
申城的夜,外面一片安静,橘黄色的路灯安静的亮着。那熟悉的一切都在,默默的立在那里。
火车慢慢的停止移动,喊车人在车角处特别高大,他手持扩音器憨厚的喊道:“申城到了,下去的抓紧时间。”
他的声音像个复读机,一遍又一遍的送我走下了火车。
“人多,不在这一会,挤来挤去的,都憋在这。”有位小伙子喊道。
大家知道这话在理,便一个个的传话道:“后面的别挤啊,这前面没下去,后面挤也没用。”
听了这么些话,下车人都慢慢的走,嘴上还留着回家的急切之心。
下了车,站在家乡的土地上,我深呼吸一口气,缓解火车上的沉闷。凉爽的风,这是故乡的味道。
待坐上了去申城的大巴,在夜色里欣赏着申城的县城光州,它的精神风貌和原先几乎一样,只是添了几座新的楼盘。
大巴飞快的走在黄薛路上,它横贯整个乡镇的东西,穿越宁西铁路延伸到县城,又穿过京九铁路,连接沪陕高速公路。可在这以前,它是条土路,大卡车拉来了很多巨石才踮起了它的根基。现在我走的这条路,已经在十六年里翻修了四次,从柏油路到柏油路,再到水泥路,又到水泥路。
待下了大巴,看着外面隐没的稻田,这是个自由快乐的净土,狗吠埋没了虫鸣声。凌晨的夜,整个村寨都空荡荡的。万虫活跃的乐天世界,回到了十几年前,‘嘤嘤’,‘嗯嗯’,星星点点汇成了辉煌的交响曲。
暑假听说湖里哨赵家的奶奶刚去了,在漆黑的光影中,我看到她的小房子并未倒塌,废弃着恐怖。眼前如帷布般一大块一大块旧房子隔起了黑影子,风吹向了那些破裂的木窗,呼呼地直响,我内心毛骨悚然,本能的加快了脚步。
故乡因为自然的偏小,来往的时段便都藏在了夜里,所以每次归来我都是摸黑我回到了我的家乡。
待走到了自己的村子,整个庄子坐落在遮盖的黑暗中,里面布满树的花圈。这种花圈,一年年的走过,演变成了类似盆地的景观。中间瀑布式落下的大地,映衬周围的景观,整个村子就是一朵绿色的大喇叭花。这自然的大喇叭,从大地汲取力量,并占领这片土地。
我一眼就看到爸爸妈妈几十年前盖起的那个泥巴四合院。它安静的待在那里,只是不见了爸爸。我敲起母亲的门,她拉开了电灯。院中暗黄色的灯光在母亲眼里跳跃,她脸上有了喜悦,喊道:“儿子,回来了?”
“是的,妈,我回来了。”我高兴的说。
“妈给你做饭吃。”她跟在我后面说。
“嗯,妈。多做点,俺娘两都吃点。”
“好,好,多做点。”
熬了大半夜,我很是疲倦。那张我和哥哥曾今睡过的小床,永远待在这里,伴着墙外虫鸣的冷清。我躺了上去,妈妈跟着站在床边说:“这单布鞋给你,在家里穿这更好。”
我看着那又黑又邹巴巴的东西,想到这么多年,母亲依旧节俭。看着她走去的身影,我随口说道:“这布鞋估计不合我的脚了吧。”
“合脚,这鞋你原来在县城高中回家还穿过。这么大的孩子了,脚咋能长大。”
我扶着衣柜的门试着插了进去,正如妈妈所说合脚又轻便,只是单薄了些。
泥巴房子,王八虫特别多。它们见了我,偶立了一会,以为我会要了它的命,匆忙的又逃过去。我对着衣柜上的镜子笑了笑,感觉镜子中的我依旧很憔悴。
待我转过身,我看到墙边那个相框。我擦去积攒的飞尘,它露出豆蔻年华的微笑。相片中的人物有我,四叔家的小弟弟小妹妹,五叔家的小妹妹,三叔家的姐,还有大伯家的二姐。除了二姐,我们所有人都被土地打上了农村孩子的朴素神态。
我继续打量着这个久别的房间,装谷子的红瓦缸边还竖着一幅犹如梵高《星空》的彩绘,它没有署名也没有标题。我顿了很久,没明了其中的意境。我望向一幅中国地图,还有那幅世界地图,眼中露出一片自豪。墙上的那幅世界地图脱落表面的油皮纸,那曲曲折折的铁路标记显示时间为一九九六年。我看到了中国,它屹立在世界的东方,像一只带着皇冠,昂着头颅唱着前进歌曲的雄鸡。
砰的一下,我听到了瓢落地的急促声。我疾步走出了里屋,走进了厨房。
妈妈正躲在锅台下的角落里哭,我知道她想爸爸了。她意识到我的到来,蹲在地上用衣服攒了眼睛,红肿着眼睛笑着说:“你咋来了,好了,妈妈把饭给你盛去。”
“怎么啦,妈?”我不想提爸爸,只是问道。
“拿着一个瓢,不知道想什么,一松手就掉了。”她带着自责的语气说。
“妈,我自己盛饭,你到屋里休息,我给你端过去。”
我去盛饭,妈妈拿着抹布,一点一点擦着锅台上洒落的水。
在学校的时候,每次电话里,她都唠叨着一句话:“老儿啊,你要好好往正道上混啊。”
此刻,妈妈又这么说了。我知道妈妈口中说的正道是什么,就不再多问,怕她又为我担忧。
妈妈下的是面条,待我把鸡蛋盛给她吃,她又向往常一样把鸡蛋都往我饭碗里盛。我见状又把鸡蛋夹给她吃,她躲着碗不接,还说道:“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夹什么夹。”
我故作生气的说:“妈,你不吃,我就把它扔掉。”
她开始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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