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策:长弧轻安一剑霜(1/4)
瑾容华想着宫中一件件事来,看着眼前的人儿,愈发有些怕她也出些什么事来,拉过柔荑轻抚,不语。眸里只有泪在打转。
文贵人见人如此,微愣,心下疑惑自己与她虽有几分交情却也对其不太了解故不知其心思,只得言“姐姐这是怎么了?”
瑾容华闻着关切暗抹泪,扬起一抹笑来。
“人老了,就爱掉眼泪了。”抬手敛其鬓边碎发拢耳后,柔柔道:“现宫中事情太多,一拨拨的,都忙慌慌的。出去时小心着些,落水之事蹊跷得很,夜里更要少去外走动。”
一番叮咛嘱咐又是消磨时辰,睨外已不早,方罢,“要照顾好自个儿。”
太医一面面有哀凄,一面回禀于皇后,恰时直觉得天旋地转,皇后扬手便要掌掴,幸得嬷嬷将扶住,又按下了手,倏然厉声诘责道:“分明嘉嫔救上来时还有气息,分明是尔等无用,耽延嘉嫔,腐儒无用,竟还自称济世!”
嬷嬷急忙一摆手,让太医退后些,自个儿将我扶到一旁坐下,眼圈倏然红起,自语时下,竟也不知所言是何,方闻得皇上来了,快两步起身去做礼,带着哭腔道:“您可算来了”未料到他吐血,喉间哽咽愈重,又急忙去扶他,将他扶坐下来,又取了帕子为他擦去嘴角的血,满心既哀又惊,此刻他正逆光坐在面前,抬眼去看时,直觉得眼睛痛的睁不开,急忙垂眸以袖拭泪,口中犹自言着安慰,后闻桔梗所言,一时满心的情绪翻搅的人不知言语,只张口道了一声皇上。
秋夜转凉,碧和于暖阁内为白苏清若卸妆。只是念及近日诸事,终归不眠,披衣执烛,朝后院行去。
月色入水,绣花软底鞋踏着干枯的落叶沙沙作响,夜里湿润的风舒和着肌肤,举眸瞧着月儿,举足思意:“白泽姐姐不知现在作何?”碧和只稍扶着我,依旧如往日那般不咸不淡,我自是低低笑着:“瞧着这月色倒是想起儿时家中庭前的梨花来。”
碧和抬眸望向我,轻轻为我整理衣衫:“小主说这些作何。”
止了步子,伸出手捕捉这月光,眸色淡淡:“后来知晓这花开之时,亦是花落之时,花开花落不过在于那季节主子有意无意的招抚。”
自顾慵懒,不过转而一笑,举眸清明:“你瞧我,闲置久了竟想些过去的事。罢了,回屋吧,逛久了也累了。”
自床闭眸而憩,耳中依旧旋绕碧和所言:“碧和知晓小主脾性,小主不喜以花自居,今日所言怕是被近几日事情所困,行事也失了几分分寸。小主也该静下心来想想在这宫中一天天的如何过的有意义。”
心思飘忽,思索了几个答案都忽忽明明思不真切,不知不觉浅浅而眠。
待人嘱咐完,文贵人见其欲走起身送出殿外。后回殿细想想这几日发生之事却琢磨不透,今天呕吐似怀孕先兆未曾由太医把脉亦不敢胡乱猜测,只是这时候怀胎却不是时候,想来待后宫中风平浪静后再由太医细细把脉也不迟。于圆明园发生了那么多变故也该回宫了罢,这几日便如瑾荣华所说不出门的好。见天色不早,命凝芷替自己更衣,掩被而眠。
皇帝气急攻心,闷的胸口都痛,吐出来的血卡在喉里难受,忍不住闷咳才悠悠转醒,以为自己刚刚只是做了一场梦,醒来她还是照样唤着我五哥。可是当冰冷的触感传来,看向人安静的躺在榻上,心是无助的。“你给朕醒来啊!之前都是怎么说的,没有朕的允许你不能死,你怎么就这样舍得丢下朕,你起来……起来啊!朕要罚你,罚你抗旨,你的命是朕跟你姐救回来的,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说走就走啊?”早已没了仪态,语无伦次起来。“好,你是好样的”握手成拳,青筋似要爆出。“你要如此抗旨,朕就当你从没来过,你想走那便让你走的干净。”
猛然起身,一阵眩晕,抓紧了顺子手。“来人啊,传朕口谕。慕容嘉婼褫夺封……”本就多揣的命运,真就如此心狠,可想想就觉得气愤无比。“褫夺封号,厚葬即可。太医通通重责二十大板,你……”指了指桔梗,“护主不力,先关押大牢,容后再判审。其余众妃嫔明早回宫。”嗓子干涸,之前晕倒也不知董佳氏拿的是什么汤,拿过一口喝下,将碗扔下,甩袖而去。至门口言“宜澜这里交给她们,两个格格还需要你这个当额娘的照顾。”头也不回的回了九州,心力交瘁,一夜难眠。
皇后一径闻之,直觉心下抑郁难舒,可细细想来,又觉个中苦楚难言,她自入宫至今,这一路端看得分明,不论昔日如今,心里也知晓他二人是有情的,如今皇帝一纸圣谕,虽褫夺封号,可终究留她厚葬,他怜爱于她,不忍她身后飘零,可他亦恨她这样早逝,徒留未亡人在宫中难言相思,眼泪不绝,只倚在嬷嬷身上,颇为心瑟,取帕子拭过,适才又起身恭送,待皇帝走后,方命将几位妃嫔送归,又强自忍下心里难过,并着宫人帮衬亲手给嘉婼换身衣裳,依着规矩置办,至若桔梗则依圣旨暂押,并命人严加查察此事,既而唤人仔细照料小格格,待嘉婼一事交代罢了,适才回转,这几日亲自照看四格格,她二人少便失了生母,若不多顾惜,适才当真可怜。
一夜过去,郭洛罗贞嘉悠悠醒来,遂穿衣用膳,想起还有早课,便寻思与别的姐妹一起,遂走向门外……
三伏天依旧沉闷得紧。将手中沾满墨汁的笔浸入水中,酝散一片,恍若阴阳变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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