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立规矩(1/2)

“分忧，”她冷笑道，“别给我隔岸观火、添油加醋、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我哪儿敢指着几位给我分什么忧。”

她从来不曾说这样重的话，也从来不曾这样给几个姨娘脸子瞧，一时间她们面面相觑，都不敢再说话。

“想必你们瞧我年轻面嫩，觉得好欺负，”她又继续道，“我一向也都宽待你们，所以一个个都想着爬到我头上来了。得了，别的我也不和你们多说，自己个儿做过什么事儿，自己心里都清楚。”

周氏和吴氏心里有鬼，脸色就变了，郑氏和王氏没做过亏心事，一向又为着女儿乖巧得紧，因此脸上的神情都疑惑得很。

顾维驹投石问路，一下子就看出来各人的心意，于是干脆直接点名问道：“吴氏，我来问你，我院子里的珊瑚不过染了病气，身体不适，这事儿我也是知道的。可你却不知道从哪儿听来些流言蜚语，就跑到我跟前挑拨离间。我倒要问问你，安的是什么心？”

吴氏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当家主母上来就直接打脸，吓得俏脸煞白，跪在地上自陈：“妾绝不敢有此意。只是妾不会说话，惹了太太不开心，还请太太责罚。”

“不是你惹了我不开心，”顾维驹哪里肯让她狡辩，“是你自己说话行事不端方。举头三尺有神明，天知地知，我只望你往后凡事存些善心才好。”

吴氏流着泪说道：“妾的一片心，天地可鉴，绝不敢对太太有一丝不敬。”

“别顾左右而言他，”顾维驹冷声道，“我说的可不是你对我不敬。行了，我也不想再与你夹缠，从今儿起，你就不必再来请安了，把《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抄一千遍，什么时候抄完了，什么时候再出门吧。”

吴氏哭着领了罚，但她自知小心思都被顾维驹看穿了，也就不敢再多说什么。

“至于你，”顾维驹扭脸看了周氏一眼，“我为了大姐儿，向例都多给你体面，可既然你不想要，往后我也再不会因为你是大姐儿的生母，就对你优待纵容。我望你明白，只要你活着一天，你就不止是周水晶，不止是老爷的姨娘，不止是霍府后院的一个女人，你还是大姐儿的生母，她的荣辱富贵，都与你息息相关。望你往后说话行事，多为大姐儿考量考量。”

周氏性子有些桀骜，又向来看不上顾维驹的出身，因此只是低着头、咬着牙低低应了一声“是”而已。

顾维驹管她神情，便道：“我情知你不服，可实在话告诉你，我并不在意你服不服。我要的只是你牢牢将我的话记在心里，按此行事。从今日起，你便不用再出北枝苑了，什么时候想清楚了、记牢了、会说话行事了，什么时候再来见我。”

周氏顿时花容失色，一双美目里含着泪，又惊又怒地抬头看着顾维驹道：“太太凭什么就禁我的足，老爷可知道此事了？”

“就凭你现在居然还敢反驳我。”顾维驹冷笑一声。

“太太，我不服，我要见老爷。”周氏犟嘴道。

“我说了，我才不在意你服不服，”顾维驹声音虽轻，语气却重，“若你敢再多说一句，我立时就把你全家都发卖出去。你猜，老爷会不会为了一个姨娘，宠妾灭妻？”

话语虽轻，威胁却重，周氏惊惧地瞪着顾维驹，到底不敢再说话了。

“还有你们俩，”顾维驹看着垂头不敢吭声的郑氏和王氏，“你们北枝苑四个人，同气连枝，一损俱损，别以为谁能独善其身。你们朝夕相对，又是姐妹，谁有不妥，你们理当劝诫，劝诫不了，也当禀报老爷与我。可你们倒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以为这样就能置身事外？我实话告诉你们，没有这样的好事！今天就先罚你们三个月的月钱，往后都同我灵醒着些，有事早报。”

郑氏和王氏本就无宠，自觉矮了周氏和吴氏一头，加之她们是先头太太的人，更与另外二人不睦。孙氏去后，周吴二人愈发不将她们放在眼里，二人也就干脆不与她们往来，只想自己安稳度日。

可顾维驹却不愿意，她在霍府无甚根基，在北枝苑又需要眼线，直接安插丫头进去到底不好看，不如就让这些姨娘相互看着些。也不说是要监视，就是有了不妥，及时汇报就好，让她能防范于未然。

郑氏和王氏也不笨，自然明白顾维驹的意思。她们本就为着女儿选择独善其身，此时自然也能为着女儿选择向顾维驹投诚。因此都是恭恭敬敬的应了。

快刀斩乱麻地处置了四个姨娘，顾维驹又赶着去了南山院。往常她若是晚了，太夫人摆早饭可不会等她，但自从施粥的事情过后，就算皓哥儿和大姐儿要进学，不能久候，春露、夏霖也会捡着她爱吃的先留菜。

今儿大厨房做了鱼肉龙眼馄饨　，配着瓜齑、腌虾、鱼鲊、黄香萱拌豆腐，茉莉花煎鸽蛋，另有一小盅鹌鹑莼菜汤。春露用一整套青花室上大吉的碗碟装了，青白色瓷器衬着红红黄黄的食物，煞是好看。

顾维驹早上处置完姨娘们，心中毕竟还是有气，生完气肚子正饿，竟把留给她的早饭吃了个干净。

太夫人瞧着她胃口很好的样子，心中想到了钱嬷嬷说的那个丫鬟，不由觉得，若是顾维驹有了身孕，一切就好解决得多了。但她也知道顾维驹身体不好，于子嗣上有些艰难，心中不禁叹了口气，大郎娶的这些媳妇，一个二个总是有这般毛病。她虽与继子不睦，但传宗接代是霍府头等大事，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