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连个点心都吃不上(2/2)
眼里心里有主子的。珊瑚出去听了一耳朵闲话,便要叫我这个主子也听一听。你怕被我这个主子连累,被克扣衣裳月钱,便要替我去教训下人。就连我的好珍珠,也能替我拿主意。好好好,你们都是好的,个个满心满眼里都是我这个主子。”这话却说得重了,不但从小在府里长大的珊瑚琉璃没听过,就连陪嫁进来的珍珠也少听见自家姑娘如此说话,当下便知道姑娘是怒极了,于是“扑通”一声就跪下了,珊瑚琉璃见状,急忙也跟着跪下了。
“太太恕罪。”珍珠带头讨起饶来。
“你们口口声声都是为了我这个主子,倒是跟我说说,有什么罪,我该怎么恕?”顾维驹冷眼看着三人,知道这一遭若不让她们知道厉害,以后却更难管教了。
珍珠心知顾维驹心意,甘愿给她作伐子,便重重磕了一个头,哭道:“奴婢原该约束着着她们、替太太分忧,却不该在太太跟前同琉璃拌嘴使性子,扰了太太清净。更不该不先回了太太便替太太拿主意,没了尊卑上下,还请太太责罚。”
“嗯。”顾维驹应了一声,面上不置可否,眼睛却看着珊瑚琉璃。
这两个同顾维驹相处时日尚短,原也不是很清楚顾维驹的性子,虽是奴婢,但因都是家生子,家里原也宠着,未曾吃过什么苦头,性子便娇纵起来。这下看顾维驹动了怒意,虽然慌张,却也并不是很怕。
珊瑚年纪虽小,她家也没有琉璃家里那么得用,能进主子院子却是因为生得一副好容貌,因此见机也快,当下便服了软:“珊瑚年幼不懂事,不该在太太跟前说三道四,惹太太不开心,还请太太责罚。”说着也轻轻磕了个头。
“这倒也罢了。”顾维驹见她乖觉,也不去管她,只盯着琉璃。
琉璃心中却不忿气,她姐姐就管着先头夫人的陪嫁庄子,她对先头夫人原就敬重,那是五品官家的女儿,正儿八经的官家小姐。面前这个不过是个破落户的女儿,上辈子烧了高香才嫁进来,又是个继室,因此上心里就生了几分轻视。
便开口犟道:“太太才进门,原不知那起子小人可不能轻饶,否则他们就敢蹬鼻子上脸。我不是为了自己,却实心实意为了太太。还望太太明鉴,体量我这一片苦心吧。”
“照你这么说,我若不听你的,便成了那不明事理的?我是主你是仆,却要我来体谅你?”顾维驹反问。
琉璃自顾维驹嫁进来就调到这西岭院里来服侍,不过也才几日罢了。初时她看着顾维驹是个软弱少语的,后来又病了几日,没成想却是个言辞犀利不饶人的,知道自己强要出头是打错了主意。又想想自己进院子时父母兄嫂嘱咐的话,便咬咬牙,缩手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流泪哭道:“原是我的不是,虽一心为了太太,却不该争着闲气。太太如今这么说,可教我这一片心往哪里放去。”
“你的意思是,我不让你吵闹丢人,倒是不识好人心了?”顾维驹继续问道。
琉璃哪里见过这样咄咄逼人,句句话都撕掳开了说的主子。先头夫人就不说了,那是个真菩萨性子,身子又弱,和管家娘子们说几句话都要面红的,进门不过管了三个月家就病倒了。太夫人没成想新妇子是这么个性子,只得还把家事接回去管着。但就算是一直管家的太夫人,也从不曾这么跟下人仆妇面红耳赤的,要说、要教训都有老嬷嬷们。况不说太夫人了,就是太夫人跟前有体面的大丫鬟,都没这么直通通说话的。
一时之间就被顾维驹的两句逼问问得哑口无言,只得嚅嗫着道:“奴婢不敢,不过不忿那起子小人仗势欺人罢了。”
“那他们是仗得谁的势,欺得又是谁呢?”顾维驹继续问道。
琉璃愣了,这话怎么能摆上台面来说,自然仗得是太夫人的势,欺得也就是这个刚进门又不受太夫人待见的新太太了。可这话谁敢说出来,除非不想要命了。一时之间目瞪口呆,不知道新太太这是什么意思,反而说不出话来。
顾维驹见她无话说了,这才道:“府里统共这么几个主子:长辈慈和,一家人和睦,哥儿姐儿们都懂事。你倒是说说看,按你话说的‘那起子下作的’究竟是仗了谁的势来欺侮我?”顾维驹不清楚这府里究竟有多少主子,索性把话说得模糊些。
琉璃这才知道新夫人绝不是那面软心善的,不但不像新妇子,就连那积年管家的老妈妈们,也未必有这样的口齿。彻底知道自己打错了主意,这下怕是不能善了,也不敢再犟嘴了:“原是奴婢愚钝,打错了主意,太太绕了我这一遭吧。”说着就磕起头来,不过三五个头,前额就有些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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