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琥珀请罪(1/2)
顾维驹奇道:“你一向稳重,不过在自家院子里送点东西,还能送出什么事儿来,倒要这样兴师动众?”
珍珠赶快上去拉她起来:“太太的性子,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跪来跪去成什么样子了。”
琥珀却不起来,低着头道:“适才去大小姐那里,想着先前挑料子时的事儿,奴婢一时嘴快,说多了几句。怕惹得大小姐不高兴,也怕太太怪罪奴婢多嘴。”
顾维驹一听就明白了,她不是不明白大姐儿的试探,但她是个现代灵魂的成年人,怎会跟个七岁的小姑娘计较。反而可怜她父亲不管嫡母不理,姨娘又照顾不着,才养得敏感多疑。还觉得是自己不够周到,又想着反正日久见人心,哪里会放在心上。
可又念在琥珀是古代人,又是自己亲自提拔起来的,对她不想做姨娘的心思也颇为赞赏,看来这丫头倒是颇有点“士为知己者死”的风范。明知道会得罪一大一小两个主子,却还是愿意护着自己,对她的忠心更赞赏了。
珍珠却全不明白。她原是要饭的孤女,一年冬天饿晕在顾家门前,那时候顾老太爷还在,做主留了她,给自家女儿做丫鬟。说是丫鬟,其实就是个伴儿。她和顾维驹差不多年纪,同吃同住,一起长大,经历也差不多。身体里没有穿越过来的灵魂,见识有限,要说干活儿那是一把好手,对宅门里的套路却全然不知。
还懵懵懂懂地问:“挑料子时的什么事儿?你又跟大小姐说了什么?你还是先起来再回话吧。”
顾维驹身体里虽没有具体的记忆,但还残存着一些原主的感受,对珍珠一直都颇为喜爱信赖。就连这样天真的性子,也不以为意,还道:“还是珍珠了解我,我就不爱见人这样跪来跪去,先起来再说。这样没头没脑的,倒吓我一跳。”
琥珀到底没起来,只低声把跟大姐儿的对话说了,又再三地向顾维驹请罪。听得她如此大胆,珍珠也不劝她起来了,呆呆地站在一旁,也不知道怎么办。
顾维驹觉得有些棘手,从理智上来说,知道琥珀这么做说小了叫擅作主张,说大了就是以下犯上。她不过是个丫鬟,除非得了顾维驹的令,否则哪能越俎代庖地代替主母教训小姐。可从情感上来说,顾维驹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说破天,也不过只是几句话的事儿。说琥珀忠心护主,也不是说不过去。
想来想去就沉吟着没说话,琥珀以为顾维驹生气,声音都有些哽咽了:“奴婢不敢为自己辩白,实在是不忍太太一片心,姐儿们却一无所知。太太若要罚我,我都认了,只求别把我赶出去。”
顾维驹一看把小姑娘吓得都哭了,不由有些又好气又好笑:“现在知道怕了,瞒着我去找大姐儿的时候怎么胆子那么大。行了行了,我最不爱人哭哭啼啼的,起来让你珍珠姐姐给你擦把脸。”
这么说就是没事儿了,琥珀喜不自胜,赶紧起来去擦了脸,又过来坐在顾维驹身边脚踏上,拿了玉如意给她捶腿,一边听她说话。
“你这丫头聪明,也忠心,我都是知道的,”顾维驹现代时就已年过而立,看着琥珀这样十几岁的小姑娘,跟看小辈似的,语气也格外柔和起来,“就是太冲动了些。明明往常都是个沉得住气的,看来就是我把你们惯坏了。”说着忍不住笑起来。
“太太教训的是。”琥珀自己也觉察出来了,以往她为了不做姨娘,硬是生生蓄了刘海遮住眉眼,还特意往难看里打扮,更能管住自己不出头、不争先,装着粗苯愚拙的样子,硬生生躲了好几年,没叫孙氏和霍阆风想起她来。
“大姐儿行事确是落了下乘,”顾维驹仔细说道,“可我多大年纪了,怎会和她计较?再说她虽不是我亲生的,但这么大点就跟了我,我好好待她,往后自然跟我亲生的没甚两样。日久见人心,大姐儿聪明着呢,多给她些时日,也就懂了。”
“太太年轻着呢,”琥珀轻声辩道,“再说,若是一日两日大小姐都不懂您的心,难道还教您一直吃这闷亏不成。知道您是心胸宽和的人,可没道理因此反教您受气的理。奴婢想着,大小姐自来有主意,她身边那两个虽忠谨,却不聪明。若我不去挑破了,不免还要折腾您。”
“真是个傻丫头,”顾维驹忍不住伸手摸摸琥珀头顶,这姑娘自小长在霍府,衣食住行样样比小门小户的姑娘还好些,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你就不怕被太夫人、老爷和我责罚?大姐儿不管跟谁告一状,难道你还能有个好果子吃?”
“不会的,”琥珀摇摇头,她也不傻,“太夫人不管咱们院子,老爷不管后院,您是心明眼亮又宽柔和善的,我只要跟您解释清楚了,就算您要罚我,我也不怕。”
“好啊,”顾维驹笑道,“珍珠,听见没,打量着欺负我好性子呢。还说护着我,我看啊,头一个就属你这妮子蔫儿坏。”
“太太快拧她的嘴,”珍珠也笑着凑趣,“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背着您乱说话。”
“好太太,往后我再不敢了,”琥珀笑着讨饶,“求您高抬贵手,可饶了婢子这一遭吧。”
“你呀,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顾维驹半真半笑地说。
“我知道太太您立过规矩,底下人不许背着您擅作主张,私自行事。我不会坏了太太的规矩,去之前我就想好了,只要您不赶我走,怎么罚我都认的。”
“照老规矩,罚月钱吧。罚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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