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朱雀门前(1/2)

夜静无风，安宁详和的径水在夜色中静静流淌，月光下乳白色的薄雾淡淡的飘荡在河面上如玉带般蜿蜒绵亘，肖默轩嘴里喷吐着白雾一身透湿的走上径水河南岸，在脚步刚踏上实地时他立刻变成一只猎食的猎豹般窜进河岸不远的一个土岗上，手中握着一具精巧的弓弩对准漆黑的河岸不言不动，紧跟着他上岸的四十三条黑影也在上岸瞬间散开队形各自寻找隐蔽地点作好了准备，一旦黑暗中有敌人出现他们随时可发动进攻。

“皇城侍卫队的人果然名不虚传”一道人影拍着手从黑暗中走出来站在土岗下对严阵以待的肖默轩等人道“还以为你们没人能活着回来，现在看起来我的估计有错误”

“报上身份”肖默轩不为所动，他的声音很平静“否则以敌方人员论处格杀勿论”

“我是薜万彻”土岗下的人影同样镇定，只不过他的语气略带一丝怒意“怎么？老子亲自来迎接你们还端着架子不卖账”

“拿出证明”肖默轩心生诧异却依然未放松警惕“渭河大营总管？”

“他娘的肖疯子，别给老子来这一套”土岗下的人影突然暴怒起来破口大骂“信不信老子把你的蛋黄给打出来？”

“证明”这一次肖默轩连多余的话也懒得说了。

李庭昭说过，规矩就是规矩，尤其是战争期间军中的规矩来不得任何马虎，一有疏漏就不是犯错那么简单而是涉及整支部队的存亡。

“你...”

一个时辰后，渭河大营。

“对岸什么情况？”薜万彻望着渭河对面连绵不绝数之不尽的行军帐篷问道“突厥人的粮草军械还能供应的上吗？”

“每天都有难以计数的牧人携牛羊从北方赶来加入渭河北岸的突厥人军营，他们的力量每日都在增强”肖默轩沉默半晌后开口回答“我们没有骑兵部队，无法对突厥人的后路造成致命打击”

“骑兵？”薜万彻自嘲一笑“四年前我们亲手毁了秦王麾下的玄甲军后哪里还找得到能与突厥人对抗的骑兵？”

提到强绝天下战力无双的玄甲军两人不约而同的叹息一声，四年前围剿玄甲军一战令唐军伤筋动骨元气大伤，谁也想不到一场简单的围剿生生的演变成了一场内战，两方人马追逐厮杀千里几乎摧毁了半个中原，那是一场没有胜利者的战争，不论输赢流的全是汉家儿郎的血。

“你该启程回京了”对于上位者的决策二人不便置啄，沉默半晌后薛万彻下了逐客令“如果你们的行程够快，天亮前就能赶回长安”

“我很快就会回来”肖默轩望着天边的月亮道“突厥人想过来，他们必须踏着我们的尸体过来”

长安，华夏历史上第一座城市，也是华夏文明的发祥地，整座城市东西长九点七公里南北宽八点六公里，常住人口超过一百万，是此时世界最大的城市没有之一。

肖默轩一行在清晨太阳还未升起之时赶到长安北城通化门，他们在高大巍峨的城墙下列队等候城门开启。常年战乱不休使的百姓四散逃离，原本熙熙攘攘热闹无比众多百姓排队等候入城的场面已不复存在，战争带给唐王朝的不只是人命上的损失，更是造成了百业萧条百姓困苦不堪的局面。

“队长”站在肖默轩身后的年轻人轻轻的问“你说我们这一次的任务是成功还是失败？”

开口的年轻人叫寒春来，肖默轩的副手，他对自己江北之行明显感到信心缺失，过河时整整一百人，活着回来的人不到半数，虽然他们在突厥人的后方给予了突厥人沉重的打击，但他们造成的破坏着实有限，不足以令突厥人伤筋动骨。

“任务成功与否不是我们说了算”肖默轩回答“对我们来说能活着回来就是一种胜利”

“谁说咱们没功劳？”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接过话头“我们可是宰了上千个突厥狼崽子，你都不知道我们玩的多开心，只可惜时间太短，如果不是教官规定了一个月为限说不定咱们加把力就能把颉利老儿的人头摘下来当球踢”

“闭嘴吧赵大牛”寒春来呵叱络腮胡“不说大话你会死吗？要不是易仲伟拉你一把，你小子的人头才会被突厥人摘去当球踢”

“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的头拧下来？”络腮胡仿佛是一条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跳起来大吼“假书生，来来来，咱俩比划比划，看谁的拳头硬一点？”

“快，快”剩下的四十余人轰一声围拢一堆“我赌赵大牛三拳打趴寒书生”“我赌寒书生可以撑过去”“我赌...”

只要寒春来与赵大牛一开战，侍卫队的其它人便开始设赌局，浑然不顾这里是长安城门口，天子脚下。

“队长，你赌什么”人群中传来一声呼喊。

“赵大牛能把寒春来揍趴下”肖默轩下注“我请大家去四海楼喝酒”

“好！队长大方”一群人为肖默轩的重注大声喝彩。

大战归来，失去同伴的阴影在众人的喧闹声中慢慢散去，寒春来一句挑衅的话成功的打破了略显沉闷的气氛让众人恢复了活力。

可惜，赌局并未进行下去，当寒春来与赵大牛撸起袖子准备开战的时候通化门高大沉重的门扇在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开启，露出了黑洞洞的通道。

肖默轩迈步走进城门，他身后的四十三名同袍亦踩着他的步伐跟着前行，牛皮硝制的靴子踏在青石铺就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在肖默轩走出城门洞时整支队伍已排成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