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1/2)
公孙泰平稳坐泰山,曹姽的底牌对他来说实在单薄,无论她看中哪里,公孙泰平都有的是借口打消曹姽的主意。若她一意孤行,公孙泰平还有个拖字诀,总不会让她如意。
公主不比皇子,如今太子之位稳固,公主即便再受宠爱,也是要嫁人的,不会一直窝在边关。嫁了人就是外姓人,从此朝堂之事,就再也没权利沾手了。
哪晓得曹姽一开口就险些让他跳起来:“公孙城守,本公主看中了你的官署。就在朱雀大道南端,又在襄阳城唯一一座后山的山顶上,进出便利、视野开阔。你若是疼惜宅邸,我也可以不全拆了,给你留下一个院子,砌墙隔开,往后我们来往公事也便利,你意下如何?”
公孙泰平忍不住几乎张口骂人,险险咽了回去:他娘的,这公主阴他。说起来,前任城守所营造的官署其实在城内大道边上,不过就是个在官衙的后台有处院子。公孙泰平上任后嫌弃那处逼仄,便在后山的风水宝地上选了新址。曹姽若提出要,他还真不能不给,因为襄阳明面的地图上,公孙泰平可是该在官署的旧址里。
他装模作样清了清喉咙:“公主殿下,您初来乍到,乍闻有后山这个地方,自然中意,却不知其中内情。那所谓后山,不过是处坡地,早年未开荒的时候,便有一些愚昧百姓在山上行落葬仪式,那处十分低下污秽。公主乃千金之躯,怎可居于那处?”
曹姽和大虎对望一眼,心想这公孙泰平还真是不要脸,为了保住宅子,这种龌龊的借口都能编出来。
因此曹姽反而接着话头道:“公孙城守这句话倒是说对了,本公主千金之躯,怎会被那些鬼魅魍魉所害?本公主都不怕,你怕什么?事不宜迟,今日便动手吧!”
她作势要起,公孙泰平连忙拦在她面前道:“公主不可,万万不可。您若是有什么好歹,让属下如何交代?”
“鬼魅魍魉之事玄之又玄,即便本公主运气不佳,又怎么怪在你头上?”曹姽推开公孙泰平就要往外走,大声喊道:“来人啊,本公主要去后山。”
公孙泰平又去阻拦,双方你来我往,说说走走,争执之间竟然也过去了大半个时辰。公孙泰平见曹姽并没有一意孤行,反而刻意与自己周旋的模样,就知道她不敢直接下手,恐怕还存了讨价还价的心思。知晓了这层,他也便没了顾忌,直言道:“公主殿下,那处坡地您用不得。不若我们坐下饮茶,再选别处,总有您中意的。”
曹姽眯眯眼:“我就要那处!”
公孙泰平昂起头:“恐怕不能如您所愿。”
“你这是打定了主意不让本公主称心如意咯?”曹姽见公孙泰平已换上一副倨傲表情,连戏都懒得做的样子,眼睛余光瞄到院门被推开,阿揽和沈洛朝她打了个手势。她甩着大袖回身,气势高昂带着得意笑容质问对方:“你存了心不让我满意?公孙泰平,本公主今日就告诉你,我要做的事情,不达目的不会罢休!”
公孙泰平还在疑惑曹姽如何就和自己突然撕破了脸,在他的思想里,曹姽在襄阳城势单力薄,至少也要和自己慢慢周旋才是。却只见曹姽拍拍手,那日入城见到的那近百来人的胡人兵士,络绎不绝地从外处进来,个个手上不空,搬运着一些似乎是日常起居摆设的大物件。
公孙泰平原本目光迷茫,突然在看到四个大汉合抬一个楠木大柜进来的时候,突然怪叫一声就要冲出去,阿揽早有准备,抬手一推,就让他不得越雷池一步。
他似乎晓得自己失态露了底细,不敢再动,一双恐惧而怨恨的绿豆眼看着曹姽,仿若惊弓之鸟。他那些下属大约也看出端倪,都坐在椅子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本公主说了,要后山那块地方,自然早已派人去解决了。”曹姽对着公孙泰平微微笑,透着不加掩饰的恶意:“只是旧宅要拆,可城守是老住户,府内不知多少官文要件,不好随意丢弃。那么本公主便做主,先抬回来放一阵子,待公孙城守新宅有了着落,再决定这些物件的去留。”
曹姽话里的威胁已经不言而喻,她站起身,见公孙泰平咬紧牙关不说话,便抄起青釭剑,越过他傻傻呆立的位置,走到那个楠木大柜前。
因害怕公孙泰平失去理智暴起,阿揽马上站到了曹姽身后,曹姽打量了一番那个大柜,叹口气道:“这样整棵楠木雕成的柜子,建业也不过几户人家使得。我改天倒要问问王尚书,他是否把自家的用具赏了你?怎就不送给我呢?”
公孙泰平筛糠般抖起来,曹姽似乎对这楠木大柜一见就喜欢上了,作势东摸西敲。果然不久之后,就在一处看上去毫无异常也无接缝的地方,却敲出与别处不同的空落落声音来,她就像玩捉迷藏的小姑娘一样惊喜道:“看来被我找着好东西了。”
到了眼前这个地步,公孙泰平终于熬不住了,黑灰的脸色像是瞬间老了十倍,突然跪地道:“老臣明白了,一切都按公主的心意办。”
“看来你是终于弄懂了母帝的旨意,襄阳城原该就是我做主!”曹姽假装嗔怪,一派无伤大雅的天真无邪,这做作的样子惹来阿揽的侧目,她越发来劲:“往后哪日我不高兴了,看到这个我都用不上的上等楠木,说不得也不耐烦细细研究,一剑就砍了开来,大家都捞不着好。”
公孙泰平连忙叩头称是,不敢有丝毫怨言和狡辩,谁知曹姽最终却是对宅邸之事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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