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1/4)
符明这一走就是好几天,如果头一两天,耳德还在记恨,那么后面几天就已经完全转成忧心了,她整日里关在二楼的这间客房里,越来越无法掩饰自己的担忧,到后来每进来一个人,她都会问,是不是有客人来了,那个人——她不怎么愿意提符明的名字——来了吗?怜语等人觉得她态度转变起来比翻书都要快,断定她肯定心里有事,他们催着和她要好的怀特去问清楚,怀特自然早就察觉了,便经常坐在她身旁与她聊天,开始也直接问她是否有了心事,但耳德却只是摇头,不回答这方面的事情。后来怀特也尝试通过旁敲侧击的方式引她说,可她倒是机敏,半字也不透露。耳德虽不说,但心情却日渐焦虑,脸色越来越差,精神每况愈下。
间或有那么一天,气温刚好,也没有风,外面的天星树叶子纹丝不动,安奶奶、怀特、怜思等人邀着她在花园里闲逛,但只呆了半小时,她的背上就冒了层层虚汗,身上却感觉非常的冷,虽没有晕倒但也不好再呆了,于是他们只好把她又送回到楼子里去。
安奶奶私底下与巧儿说话,问她耳德的情况如何,为什么身体好像一天不如一天,记得刚醒来那阵,精神反倒比现在好。
巧儿一边整理自己的药房,清理出一些发霉了的、过期的瓶瓶罐罐,一边回答着安奶奶的话。
“她有心病。”
安奶奶便想问这心病是怎么造成的,怎么治疗,而巧儿只是笑笑,也不愿意再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让安奶奶暂且不要管,还说:“怜语好热闹,舍不得有人走,但是再舍不得,过了小人节,他们也该走了。”
安奶奶听到这句话,就大概明白了巧儿的意思,看样子这病非得符明来治。于是也一天几道的打电话到月初家找符明,可总是说人不在,月初家那边想细问,安奶奶不好说为了这个无名丫头,怕月初釉兰猜疑,由此生出夫妻二人的嫌隙,也不好直接要符明的电话,一则他们的佣人不会给,二则一旦报请了月初釉兰,就还是得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以着月初釉兰的能耐,她是一定要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要是让她知道这边怀特修好了却不走,符明还又扔下个丫头,恐怕月初釉兰不仅要和符明闹,就连红扣也会被她当做窝藏包庇之地,这就是得罪了月初家,这于她是极为不利的。想来想去,也说不出个理由,只说让符明得了空回个话。却没想到,这个符明这些天不回也不接。安奶奶心里很不舒服,但又不好朝谁发火,憋着气想索性让怀特赶紧把丫头接走送到绒杏,管它是是非非,可是她拗不过怀特,怀特根本没打算要把耳德送过去,他可不信符明能治耳德的什么心病,反倒一边迫着她硬是关掉耳德房里的监控,一边天天哄着耳德,就为她能安心住下来养病。安奶奶叹了气真不理了,任由耳德要住多久就多久,心里直宽慰自己,要是这孩子日后死了,绝对不是她的错,而是这怀特的错。就这么想着,也再也无话了。
想来,耳德在这个红扣院里养病,可并没有养老的意思,但是因为精神日渐萎靡失常,也无心去想如何摆脱寄人篱下的处境了。说到精神不好,符明走后没个一两天态度就急转,确实是有原因的。而耳德不说,更多的是觉得这些人(无论是机器人还是人)都待自己太好,不想在给他们更多烦忧。何况这原因,其实连她自己都想不通。
记得符明吓她的时候,她明明重新找回了平常人对高处的恐惧,但是符明刚走,不到一天,她就又被高处吸引着。让她自己都惊恐万分的是,符明离开后的第三天深夜,身体不受控制的状况又发生了。
那天夜里,怜语照常把她房间里的窗户用锁匙紧锁便离开。她闭眼还没睡满两个小时就醒了,醒来瞪着眼睛瞧了眼窗户,看到窗户锁了,在黑暗中这也不用摸,她就利索地下床,不往窗户边走,而是直接调转方向向着房门走去。
走向房门,她很快拧开溜出去,偷偷上到三楼,绕过安奶奶的房间,走到走廊的尽头,爬着陡峭向上的铁梯,直接到了四楼平台。那天晚上风很大,她身体虚弱,几下刮来,她就觉得头疼,但她趴在四楼平台边沿看下去,一点害怕的感觉没有,甚至觉得从这个视角看下去,一片黑暗的花园变得十分可爱、温暖、快乐,远处天星树林里,整片整片摇晃闪烁的“星辰”更是给她织造一种幻觉,仿佛下面便是宽阔天空,浩瀚宇宙的隐秘就在其中。于是她毫不犹豫地伸出了左脚,刚要跳下去,却听到放在平台上的半人高的空铁桶被风刮倒,发出“哗哗”的滚动声,她这才分散了注意力看过去,这时候又听到有人在楼里走动说话,她从平台看下去确也发现几间卧房的灯被点亮,这才彻底分散掉注意力,她把脚收了回来,可是恐惧还没有回来,她像丢了魂似的,飘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等她坐回床上,听着那风声疯狂地击打窗户,她的恐惧感才渐渐袭来。当她终于意识到刚刚差点命陨,她便捂着自己的嘴巴哭了起来,但没哭上几分钟就止住了,她像个呆子一样坐在床上,那一个晚上她没有休息,她的身体仿佛再也不是自己的。
从那天以后,她每到夜里睡觉时就把门反锁起来,然后再用柜子椅子把门抵住,为了让铁了心要自杀的自己尽可能减少机会,她骗怜语要来缝衣针,白天里绣些四不像,晚上人都走了,她便把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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