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 人不为己(1/2)
这是一个初冬的午后,阳光是暖暖的黄,洒满这座临街的宅院。
这所宅子虽有些老旧,却修造的精巧别致,尤其是花园,亭台轩榭,花木山石,廊桥池沼,无不匠心别具,即便是在冬日里,仍有花香盈满园。
莲池边的常青柏树下,一人着月白锦袍,端容无双,和煦如风,精美如玉。他膝盖上搁着一本书,但却并没翻看,微微闭着眼,似已经睡着了一般。
有人分花拂柳而来,瞬间打破了这一方天地的安谧美好。
那双闭起来的眼睛倏然睁开,墨黑的一对眼眸,在暖阳底下光彩夺目。
“主子,上京有消息传过来。”来人一身黑色短打,脸上一道从眉角到下巴的伤疤狰狞丑陋的让人不敢看第二眼。但他面对树荫底下仪态优雅的俊美男子时,却十分恭敬与温顺。
白衣男子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来,刀疤脸便将一封以火漆封口的信封递到那只等待着的手上。
白衣男子拆开信封,取出里头的信笺来,一目十行飞快将信看完了,忽而唇边淡淡的、一层一层的漾出微笑来。他曲起手指弹了弹平摊在膝盖上的信纸,似叹了一口气,“这么迫不及待的找死,若不成全岂不要说我没有手足情了?前些日子老三中毒,父王大怒下令严查之事,可有什么结果了?”
“捉了三王爷府上的所有奴仆严刑拷问,查出是六王爷指使下人所为。君上十分震怒,只是六王爷到底是在君上身边长大的,君上只将六王爷打了一顿,而后圈禁在府里,明面上不闻不问,似有任其自生自灭的意思在其中。但咱们的人却发现,君上身边的陆公公曾在事后悄悄出入过六王爷的府邸。”
“六哥乃是父王手把手带大的,他的秉性如何,父王如何不知道?老五这么急着对六哥动手,怕是父王对立储之事已然露出了苗头,老五不甘心,方才会设计这一出。他知我与六哥最是要好,等我回到西秦,六哥就又多了一个助力。因此知道我要回去的消息,自然忙的不得了。”白衣男子讥诮的弯了弯唇。
“主子说的是。咱们这一路行来,打发的刺客就有十几拨了。若非主子您有先见之明,带了那人一道赶路,关键时候有他护着主子,主子才能毫发无损——也是我等护主不利,还请主子责罚!”说罢,一撩衣袍干脆利落的跪在了白衣男子身前。
“罢了,你们也已经尽力了。”白衣男子摆摆手,将信纸随意揉了揉,丢进了面前的池子里。“老五毒害老三的证据,你们可都收集妥当了?”
“主子放心,人证物证都妥当的藏了起来,五王爷便是翻转整个西秦,也找不出来的。”刀疤脸起身,自信的回答道。
“将这些证据一样一样撒出去,不必太扎眼。”白衣男子笑容透出淡淡的嘲讽来,“老五输就输在错估了六哥在父王心中的分量,即便此事真是六哥所为,父王未必就会从此厌弃了六哥。”
“主子说的是。”刀疤脸一脸信服的说道。“此时将证据撒出去,六王爷对主子您更加感激,日后定会对您更好的。”
“没法子,谁叫我是注定被牺牲的那一个?只好早早的给自己找好靠山,否则只怕还没回到西秦,就被人啃得皮都不剩了。”他轻叹一声,语气却是欢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呀。”
刀疤脸却露出难过的神色来:“若不是公子打小被送到大周来,凭公子的聪明才智,六王爷又算得了什么。如果公子一直在君上身边长大,如今最得君上信重的,定然是公子。”哪还有六王爷什么事啊。
只可惜造化弄人,被送走的偏偏是公子。
“不必再说那些假设的话了,如今咱们不是就要回去了么。”白衣男子却没有刀疤脸那么多的感慨。
其实在大周的生活,也不是那么艰辛难熬。若他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将自己真切的当成大周人,平平安安过完这一辈子,谁能说不是一件幸事呢?世事总是不能尽如人意,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情。
“主子,此次您将他带回去,到时候将他交给君上,就是大功一件。”刀疤脸顿了顿,一咬牙又说道:“要小的说,六王爷哪一点比得上主子?主子完全可以不必依附于他,咱们回到西秦,总要拉拢自己的势力,若主子一味的依附六王爷,又有哪个大臣会站在主子这边?”
他说完,直挺挺的跪了下来,“小的逾矩,还请主子责罚!”
白衣男子静了一会,方才淡淡道,“这世上有谁甘心依附于他人生存?我自小离国,这些年从未承欢过父王母妃膝下。父王儿子众多,母妃生的孩子也不止我一个。且你也莫要忘了,当年我是因为什么被送走的。即便这些年父王对我有所亏欠,这点子亏欠又哪里及得上与他朝夕相对的那些儿子们的分量?”
他刚回国,父王母妃一个都靠不住,凭他一己之力,便是有天下无双的智慧与才华,又有什么用?唯有先站稳脚跟,才有资格说独立!
他想到这句话时,微微有些晃神,记忆里,似乎那个女子也说过这样类似的一句话。
刀疤脸愤愤说道:“都是那该死的老和尚,若不是当年他断言主子克父,需远远送离西秦二十载方才能保君上平安,主子又怎会有今日的困局?”
“何必动气?那老和尚不是早就不能再断任何言了么。”白衣男子漫不经心的抚着自己的手指,就是这白皙漂亮看似没有任何威胁的手,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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