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朝歌,你怎么这么傻?(1/3)
可是不过片刻,凤朝歌忽地一笑,方才眼底的恨意一掠而过,快得有如是她的错觉。云罗再看时,凤朝歌已跪下,朗声拜见李天逍。
李天逍命他起身,上下打量了他笑道:“凤将军为充王叔训练精骑卫辛苦了。人都黑瘦了一圈。”
凤朝歌抱拳恭谨笑道:“皇上过奖了!这是微臣的职责所在。”
李天逍伸手把了他的臂膀拉着往里走去,笑道:“待会定要与凤将军多饮几杯,一如曾在太子府中那样。”
凤朝歌一边走,凤眸一转,眼风悄悄地看向了一旁的站着的云罗榧。
她着了一身紫红宫装,腰间缠着明玉镶璎珞绶带,微微隆起的小腹却是遮掩不住。他眸光一扫,对上了她的明眸。
千言万语,却终究只得一个眼神。
云罗悄然垂下眼帘,轻轻地抚了一下隆起的小腹。他看见她脸上飞起的红晕,眼底的笑意温柔再也抑制不住倾泻而出墼。
人群中又热闹起来,锣鼓喧天,唢呐震天,在众人起哄热闹中,一顶轿子悄然在府门前停下,侍女扶着一位着了锦衣蒙面的女子走了出来。
蒙面女子越过人群,看到了人群之首站着的云罗,绣了花鸟的面巾下红唇一勾,冷冷笑了起来……
……
热闹的喜宴一直到了入夜,杯盘狼藉,宾客们尽欢而去。只有檐下挂着红彤彤的灯笼依旧烛火摇晃,将整个公主府照得明亮如白昼。触目所见皆是张贴红红的洒金喜字。
凉亭中,欢宴却还未散去。
佳肴剩了大半,酒壶却已在一旁垒了一堆。这席中只剩下一人自饮自斟。他着了暗红锦服,俊眉星眸,容色俊魅。廊下灯光明暗不定,他的容色也渐渐看不分明。
过了一会,一身喜服的苏晋持着酒壶缓步走来。他身上洁净如新,一身喜气洋洋的红色喜服硬是被他穿出了几分的清冷孤高。
他看着亭中自饮自斟的凤朝歌,眸光一闪,慢慢走上亭子。
凤朝歌抬头,面上已有了微醺的醉意。酒晕染上眉梢多了几分魅惑人心。
他笑了笑,摇晃站起,举起酒杯道:“恭喜晋公子今日大喜!”
苏晋看了他一眼,执了酒壶,坐在席旁,淡淡道:“皇上回宫了。”
凤朝歌举起酒杯的手一顿,缓缓饮下,良久才道:“我知道。”
苏晋自己斟了一杯酒,慢慢饮下,涓滴不漏。凤朝歌挑眉看着他,眼底掠过失笑。在苏晋大喜的日子里他依旧如初见,清冷孤傲。这世间也许所有的人都变了,唯有他巍然不动。
哪怕他为了她做了这么多事,做出了这么多的牺牲之后。
蓦然回首,他今日才发现,当日他带着他们一路到了晋国,如今已是两年多过去了。物是人非,沧海桑田原来只在一刹。
“娶一个不是心爱女人,你有什么感觉?”凤朝歌问。
苏晋手微微一顿,片刻后淡淡地道:“还好。”
凤朝歌自嘲一笑,又一杯杯喝着酒。
亭子中两个男人各怀心事,各自喝着自己杯中的酒。
“你不去看看她吗?”苏晋忽然问。
凤朝歌看着杯中的酒,吃吃一笑,道:“看见了。她很好。”
他看见她立在另一个男人的身边,他还看见她纤细的腰间已些微显了怀。这是他的孩子。……只是咫尺之间,无法相拥相见。也许这就是命运给他的惩罚,惩罚他两年前那一夜彻夜不眠,权衡利弊送她入另一个男人的怀中。
天理循环,种因得果。他这时才知道这苦果原来竟这么苦……
苏晋看着趴在石桌上的凤朝歌,忽然又道:“她没回宫。”
凤朝歌猛地一愣,下一刻他已掠到了苏晋跟前,一双凤眸牢牢盯着他,仿佛要将眼前清冷自酌的男人盯出一个洞。苏晋不看他,垂眸只看着杯中清澈的酒水仿佛这才是他当下最重要的事情。
他慢慢饮尽,这才抬起冷眸看着凤朝歌,淡淡道:“她请旨回了华府。她在等你。”
他才刚说完,眼前醉意熏熏的男人倏忽不见了身影。
半空中传来凤朝歌恨恨的声音:“多谢!——”
苏晋一笑,饮下酒壶中剩下的酒水。
少了一人院子又变得空落落的,热闹了一整天的公主府静悄悄的。头顶一轮秋月无声流转,渐渐西坠。
终于,他喝空了最后的一滴酒。他静静坐着等着。可是依旧不醉。他眼底渐渐掠过自嘲。
他,终究是个太过清醒的人。因为看得太过通彻,反而失去了对这个世间仅剩的趣味,生之无趣,死之亦无趣。而唯一能触动他那颗清冷心的那个倾城女子早就芳心别许。
他就如一个突兀的过客,做着与他毫无相干的事,娶了与他毫无相干的女人,为着与他毫无相关的前路,一步步去铺平它……
许久,有下人前来,低声问:“夜深了,驸马要回房安歇了吗?”
苏晋收回目光,沉默半晌,淡淡道:“你去告诉公主,我喝多了在书房歇下了。”他说完长袖一拂,翩然离去……
……
华府,楼阁中。
云罗静静坐在了妆台边对镜理花鬓。铜镜中她卸去了一身锦衣朱钗,清瘦的面容一如十六岁少女时那般素白,只是一双如许明眸少了当时当日静静的期待。
当时的华云罗面上温婉,内里桀骜孤冷。她以为能逃出芳菲楼,却撞入那执剑而立,骄傲的男人怀中。
也许,命运已在那时悄悄为两人系上绳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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