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观山(1/2)

第二天一早，西门乌雅为东方洛宇穿好了朝服，并问道：“王上，臣妾已经吩咐了早膳，您用一些吧。”

“不必了，今日朝中有事，寡人须尽快处理。”

大殿上，东方洛宇对着满朝文武说道：“南宫战事已定，是时候该处理北冥的战事了。右将军，寡人命你今日便带领三十万大军前去支援，夺回我东方的土地，并夺取更多城池！”

“是！臣领旨！”右将军走上前来，接了军令。

东方朝中有左右两位大臣，一位是左丞相欧阳毅，一位是右将军陆沉。一左一右，一文一武，辅佐东方洛宇至今。

朝会结束后，东方洛宇换好了常服便启程前往东方洛祺的王府。

东方洛祺一夜未归。

此时，蓝子衿刚用完早膳，站在院子里，闭着双眼双手掐诀，嘴里重复着咒语。

她听不到落花的声音，感知不到周围的生灵。但她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频率，时急时缓，时强时弱，她能感觉到心脏里流淌着的血液，是鲜红的，滚烫的。

她不停的问自己，我到底是什么人。

她想回太圣山，寻问师父师兄，如今的她，到底是什么人。祈求他们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子衿。”东方洛宇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边。

蓝子衿睁开眼，扭过头来看着东方洛宇，道：“洛宇，你来啦。”

东方洛宇走上前，将她揽在怀里，只听蓝子衿轻声问道：“她漂亮吗？”

东方洛宇默不作声，他知道她问的，是西门乌雅。

西门乌雅无疑是美丽的。

蓝子衿笑了笑，道：“洛宇，秋天来了。”

“我知道。我会带你去看铺满山的落叶。”

“何时？”

“现在。”

两人乘着马车，来到了王城郊外的荒山。山上无人居住，无人耕田。

地上的枯叶偶尔被微风卷起，打了一个旋。

到处都是沉寂，如死亡一般。

如果是从前的蓝子衿，圣士虽然只是初期，但是她却能够让这些落叶乔木重归于春。

可此时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她能感觉到，荒山周围，都是怨气。这些怨气不停的向她靠近，仿佛她可以带给他们力量一般。

“这是什么地方？”蓝子衿问身旁的东方洛宇。

“这里是东荒山，以前许多山民在这里居住，后来大家都搬走了。”

“大家，为什么要搬走？”

“据说很多年前这里沦为了战场，死了数千人，到了夜晚人们会听到深山里的哭声，大家心生恐惧，于是就移居到山下了。”

蓝子衿就地打坐，闭上双眼。

果然，啼哭声，从山里传来。她的脑海里，还有战鼓声，炮火声，厮杀声，马蹄声。

“子衿，怎么了？”东方洛宇见蓝子衿坐了下来，就一直闭着眼皱着眉头，神情似有些慌乱，便问道。

蓝子衿睁开眼，缓缓开口，道：“洛宇，有什么人在哭。”

“在哪里？”

“深山里。”

周围的怨气越来越近，移动速度越来越快，到了二人身旁又转而慌忙逃去。

蓝子衿有些不解，有些害怕，站起身来拉着东方洛宇往山下赶。

“子衿，怎么了？”

“山里怨气太重，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吧。”

东方洛宇相信他说的话，但是他却不怕，看着蓝子衿神色慌张，他安慰道：“没事的，我们慢慢走，山路崎岖，小心一些。”

“洛宇，我们去找找那个村子吧，以前的山民不是都搬下去了吗？”

“嗯，好。”

下了山，沿着山脚走了没多久，便找到了那个村子。

村里的居民不多，大概只有二十几户。

两人进了村，一个正在玩耍的孩童见了蓝子衿便大哭起来，村民见了纷纷躲避，一位老妇慌忙将哭泣着的孩童抱走。

不一会儿村里的人就都进了屋。

这时一位背柴的中年人路过，蓝子衿急忙拦住了他，道：“请问一下，这个村子怎么了，大家都这么害怕外来的人吗？”

那中年人抬起头，只见他双目炯炯有神，虽身着褴褛，但气质不同于常人。他看了看蓝子衿，道：“不是村子怎么了，是你怎么了。大家不怕外来人，怕的只是你而已。”

说罢，中年男人背着柴继续往前走，东方洛宇走上前，问道：“这位先生，敢问，大家为何会惧怕她？”

中年人缓缓回过身，看了看东方洛宇，道：“王者之气，不错。”

东方洛宇听罢，对这位砍柴人肃然起敬，拱着手道：“在下正是东方国的国君，东方洛宇。还请您解答疑惑。”

中年人转身离去，一边走往前走一边高声道：“帝王墓，儿女情。

圣士入邪成妖魔，

人世纷扰为将臣。

雄图霸业几时成，

落叶归尘育恩人。

此情不得时长久，

命中注定是离人。”

眼看那中年人背着柴走远了，两人愣在原地。静静思考着这段话。

东方洛宇回过神来，拉着蓝子衿的手，朝着村口走。

风轻轻吹着，东方洛宇率先开口道：“我们去来时的山口吧。马夫还在那里等我们。”

蓝子衿停下脚步，仰头看了看那座荒山，它被落叶铺满，全山被一片枯黄覆盖，甚至看不到一点青色。

东方洛宇沿着她的目光看去，道：“秋观落叶铺满山，想必就是这样的景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