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借刀杀人计(六)(2/2)
表面上恭顺配合,背地里……则暗自调兵遣将,企图北上‘勤王’。”“祖父啊,您真的以为,皇上的这点小图谋,瞒得过公主么?”
“还是说,您自信比专王宇文现、废太子宇文茂都要棋高一着,定然能将长公主拉下马来?”
夔摩塬直愣愣地望着他,嘴唇已经有些发白了。
他伸手指着夔浕,嘴里叫了半天的‘你’,却不知究竟想要说什么。
“公主仁慈,念着夔氏的百年家声,不愿将路走绝,纵然被您这样忤逆算计,殿下还是愿意既往不咎,至于条件么……”他一勾唇,缓缓道:“您是聪明人。”
室中寂然良久。
夔摩塬好不容易冷静了些,双目发红地看着夔浕,问道:“老夫若是不愿呢?”
“您嫡长孙的命已经没了,权当是偿了您这份不自量力。您若继续顽固不化的话……”“下一个没命的,便是您的嫡长子——您的独子,我的父亲。”
夔浕轻啧一声,似是对他这个决定很不赞同。
“孙儿劝您一句,皇上的话,您最好是别信,他能保全谁呢?别说是诏狱里的人,就算是帝宫里的他自己——”
他含笑一摇头,轻轻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当年归正了国本、将他扶上皇位的、他的‘水’,是镇安公主。”
夔摩塬喘息粗重,半天,方才咬牙啐出两个字——“畜生!”
夔浕毫不在意。
“那也是与您一脉相承的畜生。”他笑着说。
夔摩塬年老,到底还是有一怕的,眼看一向同宇文芷君亲近的夔澈,她设计除掉时,都能如此干脆利落,他为着夔氏全族的性命,便彻底断了以卵击石之心,只得认命。
夔浕匆匆忆了遍自己从小到大的这些经历,末了,只问她:“殿下既然殊途同归,那究竟从哪一条路走过来,还重要吗?”
宇文芷君愣了愣,半晌,挥了挥手,让他去了。
负春奉茶进来时,她正倚在那里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刚出好的枫露茶,殿下喝两口润润嗓子。”见到小案上多出了一道折子,负春不由一疑:“这是……”
宇文芷君收回心神,看了眼,随口道:“胡国公请旨致仕的折子。”
她拿过来,一目十行地看下去,“呵,这老东西,我不拿他孙子这条命立个威,他还真敢同我一直倚老卖老下去,只当我左支右绌,不敢动他呢。”
话音落地,折子便又被她撇开了。
思及这回的事,负春由衷赞道:“殿下确实手段高妙。此番临危之际,您却还能最大限度的物尽其用,一封信引得梁国出手为咱们除了夔澈,逼得胡国公没法子,只能纵着夔浕这根独苗上位,由此彻底将西境大权握在了自己人手里,如此算来,纵然失了南边森岩堡那一垒,倒也没什么过分可惜的了。”
谁都以为,镇安公主同夔氏长孙暧昧不清,驸马还曾为此事与公主闹过脾气,甚至夔澈自己,都以为宇文芷君对他与对别人是不一样的,殊不知,夔氏里真正让镇安公主另眼相待的,却是那个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的二公子夔浕。
那才是她一手提拔上来的、真真正正的自己人。
至于夔澈,他原与废太子宇文茂私交甚笃,早在宇文芷君亲手手刃了这位兄长之后,她便注定再也不会相信夔澈了。虽说这些年,夔澈面上功夫做得极好,但这回的事却也证明了,公主殿下的疑心,并未用错地方。
负春这样想着,回神却见她仍旧神色不豫,似乎半点也没因如今的结果而高兴。
负春蹙了蹙眉,小心道:“……可您私心里,却并不乐见这个结果。”
宇文芷君眉目一敛,问:“谁说的?”
负春蓦地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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