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章 八方四海唯我独尊(3/7)
彭修微微牵动嘴角露出一个笑容,眼睛里却不见丝毫的笑意,“听说他们东家也是你们赌坊的常客?”
“哦!明白了!”那小厮却是机灵的很,立刻就一拍脑门,道:“小的明白了,您二位是来寻人的。不过这会子时候还有点早,不如您二位先压两把骰子解解闷儿?”
彭修扭头递给孝宗一个询问的眼神。
孝宗心里已经十分的不耐,但想着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哪怕是不能如愿见到四海钱庄的东家,多少是要摸一摸这八方赌坊的底才好。
这个地方——
绝对不能再将它留下去了。
“那就等等吧!”孝宗说道。
彭修点头,又从袖子里摸出一锭银子扔给那小厮道:“这里的二楼当是有雅间的吧,找一间出来我们先喝杯茶歇上一会儿再说吧!”
他们不赌,小厮也不强求,很痛快的给二人在楼上找了个房间安置,又招呼人送了茶水点心进去。
孝宗和彭修两个关在屋子里,随行的几个侍卫则是冷着脸守在二楼的走廊上,死死的盯着楼下大门的方向。
楼下常广运等人想走,但是被人这样盯着又觉得太过刻意,为难之下只能硬着头皮强撑,却都再没了玩乐的心思,一个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不住的给同僚打眼色。
屋子里孝宗和彭修两个相对而坐,各自沉默。
孝宗不开口说话彭修也不过问。
楼下的赌桌上赌徒们正玩的兴起,各种吆喝声叫嚷声充斥着,几乎要将屋顶掀开。
就这样约莫又坐了小半个时辰,突然听到楼下的吆喝声里间或拔起几声激烈的叫骂。
两人起初并不曾当一回事,后来听着那叫骂声愈演愈烈,像是有人动起手来了,彭修才递给孝宗一个询问的眼神,然后推门走了出去。
“下面怎么回事?”彭修问道。
“有人输急眼了,上门闹事的。”一个侍卫回道,语气中带着揶揄的笑意,显然是没把这种情况当回事。
彭修走过去,站在回廊上俯瞰下去,果然就见楼下已经有人撕扯了起来。
那为首前来闹事的,他却也认识,是当朝鲁国公家嫡系的子孙。
历来勋贵之家都常常为承袭爵位和家产的事情勾心斗角,鲁国公一脉为了防止此类事情的发生,他们府上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一旦朝廷钦定了下一任继承人的人选之后,世子以外的其他子嗣都会给他们一定份额的财产叫他们分出去自立门户,此后和主宅的国公爷就过的是两家人的日子里。
今日这闹事的一位,就是鲁国公家被分出去的二房长孙齐逊。
鲁国公府的二老爷是个病秧子,早在七年前就病死了,所有这一房的家业就落在了二房长孙齐逊的手里。
这一位又是个天生纨绔,欺男霸女不学无术,常年混迹于青楼楚馆没个定性。
早些年鲁国公曾经很是训斥过他几次,回回都是听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告饶诅咒发誓说要改过,但是一旦出了鲁国公府的大门就又马上一切照旧。
再到后来,鲁国公年纪也大了,索性就眼不见为净了。
几年折腾下来,二房所有的家产都已经败的差不多了,市井之中曾经还有传闻,说是齐逊的生母齐家二夫人就是被这个儿子活活气死的。
齐逊会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
彼时他已经不知道在哪里喝高了,抓着之前账房里的那位管事骂骂咧咧的不撒手:“你们打开门来做生意的,你们不知道我是谁吗?不是说你们这里可以赊银子的吗?怎么到了我这里就不行了?”
“这位公子,赌坊大小的规矩都是咱们东家定下的,要不要赊给您小的并做不得主。前段时间是可以赊账的,可是近来世道乱,咱们赌坊的生意也不景气,几个月前东家就已经把这条惯例给废了。所以您就不要为难小的了。”那掌柜的尽量好言相劝。
寻常时候明乐不会准许赌客在这里闹的太过,他们可以赌,她也允许赌坊放贷给他们应急,但这项福利却是有针对性的。
她整理了一份京城所有勋贵之家的家产档案出来压在了账房这里,放贷出去,是在估算准了他们拥有偿还能力的基础上,她不会做亏本的买卖,更不会允许一些有心人士上门讹诈,卷钱之后逃之夭夭。
而同样的,若不是遇到萧庆元那样的特殊情况,她也从不允许赌徒在她这里闹到倾家荡产或是赌命杀人的事情来。
这间赌坊,虽说是摆在这里,愿者上钩,但赌徒再如何的可恶,他们的家人老小总是无辜。
通常这种情况下,她也不会手软,被逼到极限的时候就会永绝后患。
所以八方的账上所背负的人命案子,并不是一件两件那么简单。
“狗眼看人低,你们不就是当小爷没银子耍吗?”那齐逊是当之无愧的流氓混混,油盐不进,一把将那掌柜的往后推了好几步远,然后从怀里掏了好几次,掏出一张泛了黄的纸张拍在当中那张巨大的赌桌上,趾高气昂道:“这一张房契,我今儿个拍在这里了,你开个价吧,能换多少。都说八方赌坊是销金窟,小爷今天非要见识见识不可!”
掌柜的脸色变了变,刚要说话,常尚书却是忍不住站出来拽住那齐逊苦口婆心的劝:“贤侄啊,世昌兄名下的家产就只剩下这一处了,你是万万糟蹋不得的,府宅抵了出去,你让一家老小住到哪里去?回头叫国公爷知道了,怕是又要动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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