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空门自古人不空(1/2)
徐心平没有飘荡在风中,也没有淋湿在雨中,他只是被压在了沉重无比的绝望的巨石之下,丝毫动弹不得。
这人啊,越是心灵被压的丝毫动弹不得,身体越是不能停留在一个地方,因为只有不断变化的景境,才能客观上满足那未死之躯的血液流动和细胞更新的需要。
徐心平漫无目的的一会儿搭车,一会儿走路的并不分东南西北的赶着路。这也许是他人生中最莫名其妙的路,但也是最让他铭心刻骨的路。这条路,他既不知道途经哪里,也不知道终点在哪里。只是走,而且是赶路似的那么认真的走。
他不能思考发生了什么,也不能清醒正在发生着什么,更不敢想将来会发生什么。什么都不能想的人,他的牢笼,决不是世界上任何一个重刑犯所能想象的到的。
天将黑时,徐心平在步行了很长的一段路后,发现自己走到了这条路的尽头。
路的尽头,是一座很小但很整齐的寺庙。
庙的旁门开着,他走了进去,走进了大殿。
世尊垂首低眉,慈悲安祥。他老人家显然了知了眼前这个孩子心中的无限悲苦,默默地伸出手指,将这个孩子引导到自己面前。
徐心平的眼泪在他面向世尊跪下来的那一刻,就开始一滴一滴地静静地流淌下来。一滴一滴,不紧不慢,却是永,汗为心液。那么眼泪呢?我觉得,泪为心露。为什么这么说呢?汗是人们干活、运动所产生的,主要是因为心脏主动性的过度操作所产生的通过皮肤的毛孔排出的体液,而眼泪,就象枝叶早上所带的露珠儿似的,是外感而有的。所以,露珠的多少,取决于所受外感的强度和力度。而徐心平不仅受到了灭顶之灾一样的外感,而且这个外感的内因还是他自身无法消除的令所有男人无比悲哀的。内外交融,就仿佛他的整个身体都可以化成眼泪似的,蜡炬成灰泪始干。
佛前恭敬礼拜、佛前忏悔祈祷、佛前痛哭流泣,太正常了。这些在任何其他场所都极其反常的事情,在这儿,正常。因为人们的内心除了有日常生活中被社会化了的一面,还有没有被社会化的个性化的一面。而情绪往往在社会化中是最被压抑的。徐心平不可能把自己这样的情绪发泄到任何场合发泄给任何人,哪怕是他的家里他的妈妈。
所以佛祖的慈悲就显得那么的广大无边了。因为你一旦跪到了他老人家面前,他老人家就走进了你的心里。你的一切,不管你说与不说,他老人家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他老人家都体谅你,理解你,安慰你,开导你,宽恕你,认可你,给予你。只要你有所求。
但徐心平今天却没有得到这一切,因为他心中没有求。
徐心平的无尽无休的伤悲,还是惊动了一个人,一个和尚。了空师傅。
“小施主,你所有悲,我佛尽知。是日已过,缘亦随消。请随我来。”
徐心平木偶人一般,随了空师傅到了一间禅房,是了空师傅的休息之所。
了空师傅把徐心平领到自己房间,对徐心平指了一下自己平日休息的床铺,“请便。”然后就再无言语的端坐在对面禅椅上,一动不动了。
徐心平迷迷湖湖的不知怎么就躺下了,也不知怎么就睡着了。却见妈妈站在高高的悬崖上,远远地看到了自已,就张着双臂不顾一切地想抱住自己,徐心平大声喊着:“妈妈,悬崖!脚下!脚下悬崖!”但太远了,妈妈根本听不见,眼见妈妈双脚踩空,轰的一声,徐心平在失声痛哭中喊着妈妈醒了过来。
就听端坐对面的了空师傅轻轻对他说,“这儿是灵台寺,告诉你妈妈一下吧。”
尹柔在赶往青城的路上,接到了徐心平的信息,让丈夫看了一下,就调向直接把车开往灵台寺。
徐心平在给妈妈发了信息后,心中对自己昨天的遭遇无比地清醒了起来。他不是个不能面对现实的人,他只是有时会因为解决不了而不知所措。
待了空师傅起身洗漱好,徐心平就有心向师傅诉说一下,但了空摆了摆手,就整衣恭肃,出去做功课了。
了空师傅回来时,给徐心平带了简单的斋饭,徐心平很快吃好,就又要找机会跟了空说自己的事,不知怎么,他十分渴望眼前的这个虽然年轻却超凡脱尘的师傅的指点。但了空还是止住了他,“你的事,和我无关。”
徐心平听师傅这么说,一下愣住了,这种说话简直和世俗中漠不关心他人的冷面人一样,哪有一点出家人普渡众生的慈悲?
“和你也无关。你还是理一理清楚,做好该做的事吧。”
前一句不着调,后一句太高深。但高深的话还是要好好琢磨琢磨的。徐心平真就琢磨出了道道,就真把自己昨天的事当成与自己无关一样,整理的一清二楚,做好了和妈妈见面的准备。
虽然徐心平做好了和妈妈见面的准备,但还是被妈妈见面后的一记耳光给狠狠地打乱了。
“小兔崽子,有事儿不往妈妈怀里跑,到处瞎跑什么呀?”尹柔哭着把徐心平一把搂进怀里。
徐子厚歉意地看看了空师傅,了空师傅说了声请便,就关门退了出去。
尹柔昨天已经从沈佳那儿知道了所发生的一切,现在看到儿子并没有什么意外,但想到儿子身体出现的情况,还是十分关切。
“平平,你这是想出家吗?”尹柔出家两字一出口,就禁不住眼泪长流。
“不是,妈妈,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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