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避风港(1/2)

三个人没说话，楚桀更像是一条刚刚被人从水里捞出来的狗一样。他落魄，看起来毫无精神。刚刚即使他已经如同神灵一般，展现了自身的威严，用手中的火焰摧毁了那些他眼中可恨至极的人，他却开心不起来——因为他变成了怪物。现在陈飞宇和锤子都不敢和他说话，因为他们面对的是个怪物。怪物这个词永远会被套在楚桀的头上，但是他相比这个来说，更喜欢别人恐惧他。

“楚桀，你快跑吧。这个世界容不下你了。”锤子看着他，冷冷地说。

楚桀楞了一下，他很难想自己如果离开之后会发生什么。他不可能一个人去对抗整个社会的白眼和子弹。这场陨石袭击彻底改变了他的轨迹。

“抽支烟吧少年，这你会感觉好点儿。这人就是这样，因为你，我们的罪恶之城也没了，兄弟们都散的散死的死，也没什么狗屁意思。”陈飞宇把一盒芙蓉王递给了他，“我都好长时间没抽到健康香烟了。”

楚桀拿起那包芙蓉王，他抽出一支叼在嘴里，居然不知道如何去点燃。锤子告诉他：“你抽一口，往里面吸着点。”

烟吸入口中第一次是格外呛人的。这种感觉并不好受。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大多数人吸烟都是因为心情不好。楚桀自然也是如此。他一成不变的生活被动地打破了，而且自己变成了怪物。

“你接下来怎么办？”陈飞宇问道。

“逃。我没地方可去，我只能流浪，到处走，找到一个地方就住下，找个零工做。”这是楚桀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初高中那会儿，他不止一次地想要逃跑，但是每一次都没有进行下去。现在他不想逃跑了，却被命运开了个玩笑，逼着他逃跑。

陈飞宇叹了口气，似乎是于心不忍，他说道：“我要去别的地方办点事儿，咱们大哥死了，但是我现在是那里比较能说得上话的人。罪恶之城是一个被人逼的走投无路的人的最后的避风港。我虽然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但是我要把它重新树立起来。”

“你要重振旗鼓？”楚桀眼圈通红地问道。

“嗯，老子好歹也是个爷们，不能因为私疫一场发难就站不起来了，等你的病毒治好了，我们一起找私疫公司那帮傻子算账！”

楚桀问道：“锤子哥你呢？”

锤子指了指陈飞宇，意思要和他一起去。楚桀抽了口烟，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肺子都要裂开，他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锤子说道：“以后再见。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对了，”陈飞宇拿出一张名片，“这是爱之屋的地址，这是以前大哥亲戚弄的酒吧，这个酒吧有好几年的历史了。以前靠着桃色生意赚了点钱，自从开始严打之后就啥也没有了。你可以去那里住一段时间，我给你这个名片，别弄丢了，他们看名片认人的。”

楚桀拿过那张名片，他说不出来这句谢谢。他们三个人在装甲车停在了一个没有人问津的废弃已久的废旧太阳能板处理厂门口停下，这就代表三人要告别了。

“别多说啥，这就是江湖。自己保重，以后再见。”陈飞宇点燃一支烟，把剩余的芙蓉王都给了楚桀。电火机也留给了他。

楚桀摆摆手，道：“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在那里生活的。”

“再见。”锤子也看着他，这句再见似乎也是说给自己的。这些江湖人可能一旦离开，以后再也不会再见。锤子看着楚桀，笑了笑，想要说什么，最后也没说出口。或许有些话不用说。

楚桀笑了笑，他的眼神变得坚硬了许多。他再也不是那个曾经逆来顺受的少年。他拿出一支烟放在嘴里，用电火机点燃，然后狠狠地吸了一口。

夜间依然是闷热的。陈飞宇和锤子回到了罪恶之城。他们两个人站在那里，真的变成了丧家之犬。没人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但是他们一边看着那些已经被拉起了警戒线的建筑物，曾经的辉煌和兄弟都没了。就像是大学毕业的学生，一旦离开了宿舍，再也回不去了。

“宇哥……我听你的。”锤子看着他，道。

这是锤子第一次说话有些哽咽。

那些治安警把一些人从建筑物中拿出来，他们趾高气昂地把那些收缴上来的枪支放在地上，然后让那些人排成一队带走。其中一个人从屋子里被押出来的时候，他的左脸有些赤红色的光点。

“这是和楚桀一样的东西！楚桀在手上，他在脸上！”突然陈飞宇拍了拍锤子，他们两个人藏在远处，拿着手机进行单反聚焦模式，把镜头拉近。

那个男人挣扎着，似乎不愿意和那些治安警一起走。一名治安警挥舞枪托把他打倒在地，另外一个人照着他的头部补了一枪。

“所有感染赤日病毒的人，一概杀死！宁可错杀，不能犯过那些感染者威胁人民群众的安全！”在警用装甲车上面的扩音器开始播音，看来上层非常注意这件事情，他们必须要控制所有感染了陨石碎片中病毒的传播范围。

锤子感觉心中一震胆寒，他见识过楚桀如何从私疫基地中的那些士兵的枪炮中一路冲杀最终把他俩救出来的。如果人人都感染这种病毒，被激发这种力量，那么世界混乱，正常人几乎要面临被他们毁灭的命运。

“妈耶，我没想到这东西居然这么可怕。锤子，咱们去周老大的地盘，找他买点武器。怎么也要先把以前的场子撑起来，哪怕只有一个小地方。”陈飞宇道。

两人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