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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拓羽已然距朱棣不过三尺,耳中听得长剑飞下,那破空厉啸的威猛无匹之势,无奈下只得奋力拧腰侧翻,避开这一记致命的杀手。双足落地之时,腰肋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鲜血透衣而出。亏得他武功高绝且察觉身后袭击之人武功路数和秦卓峰有异,心生警惕下有了提防,若是武功稍弱抑或是应变稍慢,入土尺余,犹自颤动不已的三尺长剑,只怕已然将自己生生钉在了地上。
拓羽伸手拔出腰侧弯刀,冷冷注视着身穿黑衣,伸手拔出长剑后肃立在朱棣身前的秦卓峰,又瞥了一眼数步之外独臂青衫的方劲松,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纵然自己毫发无损的和秦卓峰放手一搏,生死犹未可知,这个独臂剑客虽则和自己交手不过一招,却不难看出此人武功比之自己纵然略有不及,也绝非数招之间可以胜得,或许今日真的便要毙命于此。
远处那群卫拉特士卒眼见这边动上了家伙,顿时怒吼着纷纷拔出了弯刀,朝前涌来。
朱权看了看脑海中闪现过苏兰被师傅制服后娇弱无力的身影,心中微微叹息忖道:生活在这个金戈铁马的年代,汉胡激战的世上,容得几许儿女柔情?伸手拔出心腹手下景骏递过的三尺长剑,遥指如狼似虎般扑来的卫拉特士卒,怒喝道:“格杀勿论。”
如秦卓峰,方劲松这般武功卓绝之辈,内心之中对拓羽此等武功也不禁颇有些佩服,但朱权这一声断然的怒喝,陡然使得他们胸中的那一丝惺惺相惜之意已是全然抛诸脑后,扬起手中长剑朝拓羽狠狠袭去。
四面八方的营帐后想起一片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而来的便是密如连珠般的弓弦震动与箭矢破空之声,犹如静夜中骤然降临的一阵暴风骤雨,朝营地开阔处的一群卫拉特骑士席卷而去。
无情的箭矢穿透了卫拉特人单薄的衣衫和甲胄,狠狠贯入了他们的头颅,身躯和四肢。鲜血飞溅下一片“噗噗”的闷响和着惨呼响起,挥刀猛扑而来的卫拉特骑兵纷纷在箭雨中扑到,悍不畏死的性格使得他们依旧不管不顾的朝前猛冲。
营帐一侧人影纷乱,涌出三四十个黑甲骑兵,在段啸天的率领下,暴喝声中各自将手中铁棒舞得泼水不进,直冲进卫拉特骑兵的人群之中。
朱权回想朱棣方才言语,心中不禁暗暗叹息忖道:以朱老四的性格,若是当真要杀脱欢,就不会说将他拿下了。思虑及此,转头对身侧拔刀在手,跃跃欲试的司马超沉声道:“你去风铁翎处传本王命令,暂且按兵不动。”言罢疾步奔前,以手中长剑格开一柄弯刀后,狠狠刺入一个卫拉特士卒的胸膛……
眼见自己麾下的族人一个个惨呼着给这些黑暗中陡然现身,更狠,更恶的黑甲骑兵打得脑浆迸裂,筋断骨折,脱欢不禁目呲欲裂,气塞胸臆,充满了愤怒和不解。微微挣扎下颈项处已然给张玉架在脖子上的战刀割裂,鲜血流淌处也是浑然不觉。
一众卫拉特士卒虽是骁勇善战,无奈这般平地里厮杀非其所长,先给一阵乱箭射杀,再给这些舞动沉重铁棒的敌人一阵冲杀,接连惨呼着倒下。
段啸天率领手下弟子狂风般席卷而过后,帅帐前老大一片空地之上,兀自顽抗不休的卫拉特士卒尚站立了三十余人,其中倒有一半给敌人势大力沉的铁棒震得虎口流血,兵刃脱手飞去。
数十只明灭不定不定的火把照耀之下,更多手持战刀的黑甲骑兵纷纷现身。
这般惨烈的厮杀已然使得这些卫拉特人狂性大发,数个没了兵器的悍勇之辈竟是不约而同的怒吼着朝不远处的宁王朱权疾步奔去。
身侧人影晃动,随着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响起,朱权肃然而立,眼见身侧人影晃动下一群黑甲士卒如狼似虎般朝这些飞蛾扑火般而来的敌人迎去,刀光闪烁中鲜血飞溅而起,又是一阵极为惨烈的恶战。
耳边接连传来族人临死的怒吼和惨呼,拓羽不禁心如刀绞,心神不定下一个闪避不及,右臂之上又给方劲松迅捷如风的长剑划了一道口子。
锦衣卫同知曹文斌手持绣春刀,挡在朱棣身前,双目注视着秦卓峰三人刀来剑往的厮杀,心中回想方才那险恶情形,背心也是微微沁出了冷汗,暗自思忖道:若非宁王殿下手下这个武功极为高强之人早有防备,只怕我也挡不住这鞑子大汉。他虽则武功高强,毕竟身处高位日久,临敌动手之际的反应,比之秦卓峰这等江湖高手自然远逊。
燕王朱棣环顾护卫身前的一众锦衣卫,看了看好整以暇的蓝玉,以及手持兵刃挡在他身前的王二虎等一众亲兵,心中也是不禁微微苦笑忖道:蓝玉这些手下士卒,一旦厮杀起来,哪里还有我和朱权这两个亲王殿下,眼中只有蓝玉这个三军统帅罢了。眼见卫拉特人已然所剩无几,当即让朱能传令场中犹自狠命厮杀的众人停手。
朱权心中明白朱棣今日之所以辣手对付脱欢的手下士卒,其意乃是给其一个下马威,眼见场中厮杀的一众黑甲士卒毫不理会朱能的呼喝,当即厉声喝道:“都给本王退下。”他习练内功日久,中气充足下,威势自然非朱能可比。
随着朱权一声断喝下,一众黑甲士卒纷纷搀扶保护着受伤的袍泽弟兄散开。地上密密麻麻躺满的,尽皆是脱欢手下士卒。侥幸不死的三个卫拉特士卒此时也是浑身浴血,口中喘着粗气,眼中却丝毫不见畏惧之意。
秦卓峰和方劲松听得朱权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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