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此间的少年(1/2)

春天的风吹开了凌河的冰，

水面上或灰或白的鸭子……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白毛……白毛啥子来着？”一个宽袍大袖姿态故作潇洒的少年立于河岸，瞅着河里的几只戏水鸭子，皱眉凝思，苦恼于毛后边是啥句子。

“吼……”“啪……”一声突然的惊吓，后边不知是谁轻推了下书生，于是乎刚才还姿态飘逸的少年，立刻成了滚地葫芦，非常不雅的以平沙落雁的狼狈姿势滚了下去。

“……浮绿水，对了，白毛浮绿水，哈哈，我想起来了”

岸坡上干枯的杂草，夹杂着几根斜斜的枯苇。

“刘蛮子，你他x的给我站住。”少年爬起来，顾不得清理自己身上的尘土，狂追而去。

四月初的天气，江南芳菲已尽，辽东的野草却刚刚冒出嫩芽。

苍茫的大地渐渐解冻，松软的土地，随着凉凉的春风，

一股清新的泥土气息。

“啊！”那个背后吓书生的少年，被抓住脖领子，嘻嘻哈哈的说道“我投降了，别打了”

“嘭”的一声，

书生照着那个被叫刘蛮子的少年，狠狠地踹了一脚，这才解恨的拍拍双手上的泥土，扑打身上的尘土。

“靠，你赔我衣服，刚才滚下去被什么东西给把袖子刮破了”书生怒道。

“一件破衣服生什么气啊，你这衣服怪怪的，从哪弄来的”刘蛮子不屑的说道。

“滚，我娘会揍我的，我费了老大的功夫才让我娘给我做的这件衣服”

书生继续说道“我娘花了几十两银子，托人从大晋买来的”。

“这么牛x？，我咋没见人穿过这种衣服”刘蛮子不屑的说道“上月刺史大人建宗祠都没见他们穿这种衣服，能是啥好玩意”。

“刺史是边塞出身，哪里懂我汉人风骨？”书生一本正经的说道。

“啥风骨啊？”刘蛮子绕到书生背后，摸着他屁股上刮破的一个大洞，

哈哈一笑，说道“是不是露着半个屁股的风骨？”

“你他x的赶紧赔我衣服”书生恨恨的说道。

“咱们是好兄弟不是？赔不赔的，多难听啊”刘蛮子说道。“几十两可不少了，刚穿上就让你搞破了，崔大娘说不定真的要打你屁股的”刘蛮子笑嘻嘻的揶揄道。

少年书生，就是崔霄，字云霄。

被他蔑称刘蛮子的少年，名叫刘耀，本是个穷困猎户，爹爹已经去世，与老母相依为命，跟着崔霄学了几个字之后，意气风发的也给自己起了个字号叫“耀威”。

“你懂啥，我崔家乃中原数百年的士族，历仕数朝，祖上名人辈出，岂是你这种土包子能懂得”崔霄眉毛一挑说道。

“那为啥你这么寒酸小气呀，不知从哪里弄一件奇怪的大袍子，肥的能装下咱俩了，怪怪的，你还自以为很牛掰的样子”刘耀嘴一撇。

“我很寒酸吗？我很小气吗？”崔霄说道“你家崔公子乃书香门第，待成年后，以我的才智学识授予官职指日可待”。

崔霄傲气的微抬下吧。

“士族有啥了不起的，我还是大汉皇族呢”刘耀不屑一顾的样子“我乃中山靖王之后，大汉高祖苗裔，蜀汉先主同宗，不比你那什么劳什子破士族牛叉的多？”

“那你家为啥这么穷？不但穷，连到郡学听经的资格都没有，识的几个字还是我教的”崔霄哈哈一笑“记住，我可是你的老师，嘿嘿”。

“我才不稀罕什么读经史子集的，当今乱世，崇尚武力，我刘耀志在四方，明年我十六岁就去应征入伍”刘耀说道

“哎，你知道不，上月刺史建宗庙，我跑去看热闹……”

“你是跑去蹭吃的吧？听说刺史大人建庙祭祖时，大肆布施，前来观礼的连叫……花子都酒肉管饱，哈哈哈”崔霄故意把“叫花子”三个字音拖的长长的，斜着眼睛瞅着刘耀，就差把“蔑视”俩字写在脸上了。

“哼，我还稀罕什么酒肉啊？做为村里的神弓手，最有天赋的猎人，我想吃什么，自己到卧虎山上抓到？”刘耀自信说道“哎，还有，崔大娘，就是你娘了，最喜欢我打的野兔，每次打猎归来大家分猎物，我可是把自己那份分一半给你家的。”

“你也吃了不少吧？”刘耀嘿嘿笑道。

“呵呵，那倒是，鲜嫩的烤野兔的味道，我娘最喜欢了，不过我家的茱萸胡椒什么的还不是都让你拿走了，我爹上次出使觐见大赵皇帝，带回来不少的调料，都便宜你了。”崔霄没好气的说道。

“对了，你爹是刺史府长史，应该知道内情吧，上次太守建慕容家宗庙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嘀咕慕容氏要自立为王，不过大家都只是悄悄地说，你说是真的吗？”刘耀说道。

“这种事我哪里能知道？刺史大人的心思谁知道，我爹虽然在刺史府为官，充其量是大人的幕僚，哪里知道那么多”崔霄沉吟一下继续说道“不过大人志向不小，近年中原持续战乱，不少中原人迁来我昌州避难，大人大肆笼络迁来的中原士族”。

“崔霄，这么看刺史大人的事情应该是真的了？”刘耀起身说道“你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征兵吗？小弟箭法百发百中，投军从戎，定能成就一番事业”。

“啪”崔霄手里的书砸了一下刘耀乱蓬蓬的脑袋“你想啥呢，你这个头还没有马背高，而且你也不会骑马。上了战场还不被人踩死啊”

“骑马有啥稀罕的，我骑过村里张三的牛，李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