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小镜子啊(1/2)
北齐使臣们不敢进宫,宣宁可无此顾虑。
她直接带着秦獍去了乾平殿,进门前瞧见枣福公公,还让他吩咐人去御膳房端两碗粥过来,转头就朝里喊,“舅舅,我帮你接了个人回来。”
宁成帝是知道她将自个在宫里关了一日,出去骑马散心的事的,忍着没去安慰,是想让她知道那日的争吵并非是他随口一说,可这会儿听见她激动又兴奋的叫喊,到底不舍再提起那日话题,也只当做事情已过去。
“这是北齐的皇长子……”
宣宁给了秦獍个眼神要见礼,介绍时才记起自个并不知晓他姓名。
“臣秦獍,见过宁朝陛下。”
宁成帝看着跪在阶下的瘦弱男孩,眼前依稀还能出现数年后那个攻占了宁朝卞城,统一四国,建立了新朝的暴戾君王的模样。
他上一世时并未注意,原来他来宁朝时,竟是这般瘦弱的模样吗?
年纪算起来应该也十五六了,竟还没有宣宁高。
宁成帝愣神的时间略久,宣宁不想看着小乞丐可怜兮兮地在下面跪着,正巧枣福公公正端了两碗粥进来,她扶着小乞丐起身,让他坐在一旁喝粥。
怕小乞丐一个人喝尴尬,她也举起勺子,喝了两口。
“肚子饿久了的人,开始都不能吃大鱼大肉的,会不舒服,你这两日先喝些粥,过些日子,我再让青碧给你做些好吃的,她手艺可好了。”
宣宁边说这话,看小乞丐嘴边沾到了粥,伸手便要帮他擦去。
“臻宝。”宁成帝回神,一看看见俩个小家伙凑得有些近,立即便有些不虞,出声将她唤到身边,打断了宣宁的举动,细细问她来龙去脉。
宣宁颇会告状,过程中强调了北齐使臣的莫名其妙,相对的朔北军就显得尽忠职守得多,只稍微有些不知变通了。
当时暗卫都在,宣宁也就没想隐瞒玉牌的事。
宁成帝却是真不知她竟然还有这么一块玉牌,看小姑娘用一双乌黑的眼睛略带心虚和畏惧地瞧着他,心下更是觉得又苦又涩。
这是流着阿姐的血脉的孩子,本应是在最广阔的天地间肆意生长的,却被他束缚在这深宫之中,小心翼翼地将自己长成了板板整整的模样。
是他害了她。
宁成帝深吐一口气,压住太多情绪,“那臻宝觉得该如何?”
“他们这么磨磨蹭蹭的,连小乞……”宣宁停顿,对上秦獍抬头看来的视线,瞧着他那双幽蓝得有些剔透的眸子,找到个颇为合适的称呼,“他们对小镜子这么差,恨不得让他在路上出了意外不来宁朝,八成就是不想出兵。”
“被欺负得这么惨还不愿意出兵打架,那北齐多半就是没钱。”
这样一来,秦獍这个名义上的质子,就是他们推出来维护脸面的弃子。到时便可借质子枉死,无意联盟的由头,来掩盖他们根本无力举战的现实。
秦獍手里握着的勺子“叮”的一声掉回碗里。
他长于北齐坊市间,见惯了那片虚假繁华下的真实模样,被带入宫城硬接了使命,一路无比艰辛地来到宁朝,用了许久才想清楚的,原本打算作为底牌为自己换来些便利的事,竟这般简单就被个稚龄少女说出口。
连看向宣宁的目光都有了些许改变。
可他不过刚看过去,就对上了那锐利而审视的目光,让他瞬间颤了颤,腿竟有些不受控制的发软。
“舅舅!”
发现舅舅看小镜子的目光有些不对,宣宁立即就拦在了小镜子的前面,“我方才可是认了小镜子当弟弟的,他在咱们皇宫里人生地不熟的,不如就让他住在我前面的院子里吧,那里离皇子所也近,正好合适。”
按例,别国质子住在皇宫自然是不适宜,可卞城建都已久,寸土寸金,拿出个质子府来,别说快成年了,就等着封王建府的大皇子、二皇子不同意,就是世家贵族们,也要因此扯皮许久,刮他人土地以削势。
去他国为质可晦气得很,那质子府必定后继无人。
而宣宁寻出来的这个院子,常人都当那破败已久,自然不会在意。
按日后之事来论,宁成帝并不想阻止臻宝与秦獍交往,但任是谁养女儿,也不愿意瞧着女儿上赶着倒贴旁的小子。
那院子,是他辟出来让宣宁练武的,角落处还特意引了个温泉池。
“舅舅,”宣宁是打定了主意要与小镜子住得近一些以备不时之需,扯着宁成帝的袖子和他撒娇,“舅舅就答应我吧。”
她眨眨眼,握住宁成帝一根手指尖,偷偷将命数传了些许给他,“我又不能常常出宫,总要找个人在宫里陪我玩啊,不然我只能偷偷躲着哭。”
这半真半假的,还真让宁成帝心软了。
枣福亲自将秦獍带到了“回风院”前,看这位质子并没有因为院子的破旧而露出什么神色,指挥着小太监们将偏殿收拾出来,不轻不重地提点了两句,“这院子背后有个演武场,原是郡主练武用的,安候若是有心,也可以去瞧瞧。”
秦獍连街边破庙都睡过,自然不会嫌这院子破旧,倒是听了这话,心下一哧。
那小郡主看着就细皮嫩肉的,能练什么武。
他心下不甚在意,神情却镇定,只点了点头,答,“多谢公公。”
态度不谄媚,却也不显倨傲。
此时时辰已晚,收到消息知晓质子已入宫的各方人马也不好再来探探风声,秦獍又喝了两碗粥要睡下,忽听见门外被砸了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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