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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全也豁出去了,支棱着脖子盯着星桂,“既有实据,姑娘便给我看啊!”
星桂气恼之下,便要向外叫人。
“星桂。”廿廿却给叫住。
星桂回眸看廿廿,廿廿面上依旧淡淡的,只对四全说,“事到如今,其实有没有真凭实据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四全,你也瞧出来了,你早已经失去了我对你的信任。”
“信任与否,是一种态度,甚至与有没有真凭实据都关系不大。就算你有真凭实据能证明你自己清白,可是却也不能挽回我的信任;又或者说,便是今儿星桂拿不出真凭实据来指证你,你在我这儿也早已判了‘死刑’了。”
四全一颤,一双眼定定盯着廿廿,“贵妃主子,奴才跟在您身边儿伺候了这么多年啊……”
廿廿淡淡别开眼去,“哪儿有很多年?我大婚进宫,算到今日,不过六年。”
星桂便也笑了,“要攀老资格?你还嫌太心急!”
廿廿静静抬眸,“自从咱们挪进钟粹宫来,我叫四喜升了总管太监,叫你为首领太监,我知道你这心底下便不高兴,总想跟我讨个说法儿。”
“我今儿叫你来,就是给你这个说法儿——我用四喜,而不用你,压根儿就不是看你所执着的谁聪明、谁能干。我爱用的,从来都是‘笨的’,你这样儿的已经失去了我的信任,故此我可以用你,但是不会如四喜一般重用你。”
“你想要说法儿,如今你求仁得仁,我已经给了你说法儿了,你便可退下了。”
四全呆呆望住廿廿,眼中流露出的绝望和哀伤。
廿廿却不再看他,只道,“叫人来,带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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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全凄凄惶惶地走了,星桂都有点儿急了,“主子!方才主子为何还给他留一线情面?他当年是怎么到皇后跟前卖主求荣的,今儿为何不当面叫他哑口无言去?”
廿廿轻叹一声,“你道今日我为何只叫你一个人儿来审他?”
事先,廿廿就没叫星楣回宫来,而是叫星楣和周氏都留在圆明园里,陪着嬷嬷们,一起带着绵恺去。
那责任也是重大,自然唯有廿廿身边儿的人才最放心,故此廿廿这么安排,任谁都没觉着有什么不对劲儿。
星桂此时听见主子问,心下便是咯噔一声,迟疑着小心地问,“主子是担心……当年四全那消息是从主子身边儿的人嘴里得着的?”
廿廿点头,“那会子咱们防范得原本严,家里除了咱们几个人之外,无人得知;外头阿哥爷也是下了死命令,那几个太医就算不要自己的脑袋了,也得顾及着保人的脑袋,以及全家人的性命去才是。”
“故此,四全是没本事从太医院那边儿打听着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跟咱们自家人因熟络了,这才将话儿给探听了出去。”
星桂也是闭了闭眼,“周妈妈年纪大了,有时候儿想儿子,也爱唠叨,寻常倒是四全有耐心坐下来陪周妈妈说话儿;”
“再者,就是星楣……星楣的性子活泼,嘴便也快,寻常跟四喜偏是相同的性子,一到一起都是掐架;反倒是四全跟她性子互补,时常帮她提点着、找补着,这便叫她跟四全的关系最好。”
廿廿点点头。
星桂便是叹息一声,“奴才明白了。主子方才改了主意,没叫奴才当着四全的面儿将当初那事儿给抖落出来,就是不想叫四全狗急跳墙,回头反倒将周妈妈或者是星楣给咬了出来……”
廿廿点点头。
无论周妈妈还是星楣,都是她舍不得的人啊。
“可是,现在怎么办?主子若不说出来,这便无从发落四全去啊。难道还容得他在主子跟前进进出出的?”星桂有些着急。
廿廿倒是缓缓一笑,“他们当太监的,自打进宫之日,就知道这一生都要耗在这宫墙之内。他们想日子好些,唯一的指望就是主子的器重。”
“而我今儿已然明白告诉他,他已经失去了我的信任了;而且这些日子来,他眼睁睁看着四喜超过他去,他便也该明白他在我跟前,是没什么指望了。”
“如今摆在他眼前的,有两条路。或者他是豁出去,拼尽全力重新挽回我的信任;或者……他就得赶紧想辙,改弦更张,离开我这儿去,另外投奔新主子。”
星桂啐一声,“就凭他,还有那志气重新赢回主子的信任去么?奴才瞧着,他必定是选第二条路的!”
“那就是了,”廿廿半垂眼帘,“他是我名下的奴才,好歹曾经也是我这边儿管事儿的,他既然要走,便怎么也得往高处走、攀高枝儿,才能扬眉吐气。”
“而这后宫里,能比我这儿高的,也就剩下那一家了。”
星桂眼睛也是一亮,“他必定去投奔皇后那儿!”
廿廿眸光轻袅,幽然而转,“所以啊,便是咱们今儿不用拿什么凭据来指证他,他自己却也终究露出尾巴来了——只要他投奔皇后那儿去,皇上便能知道,他本就是皇后安在我身边儿的眼线。”
“只要皇上心下明辨,那他究竟做过什么,其实倒都不重要了。”
星桂这才放心而笑,“奴才明白了!主子好主意,咱们就坐等收网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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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八日,为了木兰秋狝大典,皇帝奉太上皇帝圣驾,从圆明园起銮,赴热河。
皇后一如往年的例子,还是留京。
廿廿则放心不下绵恺,也不随驾。
諴妃便责无旁贷,得随驾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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