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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蕊赔笑道:“大麦和陈皮虽然是容易得的东西,但只要对小主的身子有益,有什么吃不得的呢?只要小主的身子稳妥了,早早儿也能有个阿哥,那就四角齐全了。”
苏贵人捧着茶有些出神,眼角便有些湿润:“自从靠上了妍嫔庄妃,如今我是什么也不缺,家世有了,位分有了,皇上的宠爱比从前更多,连我父亲也跟着在前朝得重用。”
丽蕊不免有些得意:“可不是!听说皇上又升大人的官了呢。连宫里人都说,皇上管着整个江山,陶大人替皇上管着其中的一半呢,陶大人手中的一半,可是咱们老爷再管呢。”
苏贵人作势拍了她一下,脸上笑意却更浓:“不许胡说。”她说罢又叹气,“如今唯一缺的,不过是我的肚子连着这些年都没有动静。”她说着便愁云满面,“说到恩宠,我虽不是最多,相较之下却也不少了,可是偏偏总也怀不上,也不知是为什么。”
丽蕊替苏贵人轻轻捶着肩膀,道:“小主也别太心急了。您的血淤之症是打娘胎里落下的,这些年您费神费心,也不能好好养着,这病看着也得好好调养才能好。”
苏贵人急道:“好好调养,好好调养,我都二十六了。再调养下去,岁数也不饶人了,哪里还能有孩子!”
丽蕊抿唇想了想,压低了声音神秘道:“小主,如果您急着要孩子,奴婢倒听说民间有个法子,叫招弟。”
苏贵人好奇道:“招弟,是什么?”
“就是民间的富贵人家,有没生养的太太,便抱一个孩子过来养着。养得时日长了。自己的肚子也沾了孩子的旺气,就能有自己的孩子了。最好,还得是个男孩子,这样自己怀胎,就能一举得男。这便叫招弟了。”
苏贵人悻悻道:“这儿是后宫,哪能抱个孩子来养呢?真是越说越不着边际了。”
丽蕊看了看四下无人,便低声道:“不是不着边际,这边际就在这宫里。小主细想想,皇上虽然没有子嗣。可是还有一个孩子,额娘不在了。孤苦伶仃的,正好给小主用来招弟呀!”
苏贵人目光一亮,喜道:“你是说十六贝子?那倒真是合适。只不过那孩子愣头愣脑的。不像是个机灵的样子。”
丽蕊笑道:“不机灵最好,横竖咱们只是沾沾他的旺气,领他过来养些日子,等小主有了自己的孩子,再说照顾不过来。把他打发回阿哥所就是了。”
苏贵人虽然高兴,仍是沉吟:“只是不知道皇上肯不肯,贝子一向是由靖太妃照样,我的位分有只是贵人……”
“无论肯不肯,家法本来就有将生母卑微的阿哥和公主交给现在的嫔妃抚养的先例。再说如今靖太妃身子不适,自己都顾不过来。哪有闲工夫照顾十六贝子,小主要照料,更是顺理成章了。”她忽然压低了声音。嫌恶道,“小主还不知道呢?今儿奴婢打御花园过,看见姝嫔身边的惠儿和十六贝子有说有笑的,小主可得赶紧求求皇上,保不定姝嫔也打这样的主意呢。若被姝嫔占了先机。她可不得意了?”
苏贵人警觉,冷笑一声。拨着手腕上的翡翠串道:“我说她今儿怎么关心起我的身子来了,原来就没安着好心。等我先求了皇上,哪怕不为招弟不招弟的话,也不能遂了她的心!”
傍晚的时候下了一场小雨,到了晚上倒放了晴,半弯朦朦胧胧的毛月亮挂在天际,晕黄得像被眼泪泡过似的,笼了一层湿湿的雾气。如懿忍着困意,拿银簪子拨亮了快要熄下去的烛火,看着淡淡月华透过霞影窗纱漏进来,模模糊糊地洒在地上,像落了一摊清水似的晃悠悠的影子。院中几株桃树吐了一点一点粉红色的花苞,娇怯怯的,不愿冒出头来,却带着整个宫里都沾染了春意将临的喜悦。
惠儿打着呵欠,脸上却带着笑意:“娘娘再等等,或许今儿折子多,皇上来得晚些。”
我点了点头,吩咐道:“打点冷水来,我敷敷脸醒醒神。”
正说着话,却见刘阜立摆着身子过来了,笑眯眯打了个千儿道:“叫姝嫔娘娘久等了。皇上刚从养心殿出来,本来是要过来景仁宫的,奈何妍嫔身上不爽快,皇上就转道儿去了永和宫了。这不,让奴才来回禀一声。”
惠儿当下便有些不痛快:“刘公公辛苦了,只是要说早该来说一声,怎么闹得这么晚?”
刘阜立像个笑弥陀似的,一点儿也不恼:“这不皇上宿在了永和宫,奴才还得去敬事房说一声记档嘛,一来二去的,奴才只有这两条腿,就耽搁了。”
我笑意淡淡的:“皇上歇下了就好,只是有劳妍嫔侍驾了。夜深了,公公出去慢走。小印子,替刘公公掌灯。”
刘阜立摆摆手:“不敢劳动了,奴才自己走吧。”
日子过得极快,好像树梢上蝉鸣咝咝,荷塘里藕花初放,这一夏便过去了兮贵人因着身孕而获晋封,一时间炙手可热。人人都想着无论她生男生女,因着这宠爱,皇上也势必对这孩子青眼有加。
永和宫这般热闹,旁的宫也未清静,苏贵人一心一意地调理着身体,隔三差五便要请太医诊脉调息,又问了许多民间求子之法,总没个安静。这样过了七夕便是中元节,然后秋风一凉,连藕花菱叶也带了盛极而衰的蓬勃气息,像要把整个夏天最后的热情都燃烧殆尽一般,竭尽全力地开放着。
我自永和宫回来便满心的不舒服,却无半点睡意。便支着腮在烛下翻看一卷纳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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