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六)(1/2)
彤妃斜倚在榻上,滟湖色的软茸妃榻,越发衬得一袭玫瑰紫衣裙的她无比娇艳,仿佛一枝柔软的花蔓,旖旎生姿。彤妃拈了一枚樱桃吃了,羟蔑地笑;“你倒乖觉,这么快就喜欢自己的新名儿了。知道皇贵妃娘娘为什么给你敏名叫染儿么?”
婉婷怯怯摇头:“奴婢愚昧,奴婢不知。”
彤妃慵懒地直起身子,娇声道:“你呀!今天来送花不是错,送盆姚黄也不是错。偏偏最错的是你的脸,眼睛和下巴长得和姝妃那么像。啧啧啧,你说你,让不让人讨厌呀。”
婉婷吓得眼都直了,连连叩首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彤妃扑哧一笑:“该死倒也未必,如果你肯挖了自己的眼睛,削了自己的下巴,说不准皇贵妃娘娘心情一好,还是让你回花房当差去。既然你长得那么像她,她的名字叫穆姌,你便叫染儿,不是很合适?”
婉婷直愣愣地跪着,吓得浑身发颤:“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彤妃饶有趣味地将婉婷的害怕尽收眼底,顺手在白玉花觚里取了枝红艳艳的芍药花,一瓣一瓣撕碎了把玩,花瓣碎碎扬扬撒了一地。“知道你舍不得你这张狐媚子的脸。也是,你要毁了容,本宫还怎么得趣儿呢。话说回来,你还是得谢谢本宫,要是落在了陶妃手里,陶妃恨姝妃恨成那样,不拿一炉子热香灰烫烂了你的脸才怪。”
彤妃扬了扬脸,丽心会意,拧住婉婷的耳朵用力道:“从此你便是启祥宫的人了。这两个耳光是告诉你。好好伺候娘娘,有一点不周到的,便有你受的。”
彤妃娇美的面容上隐着犀利的冷,忽而轻嗅道:“今儿的香点得好,是苏合香吧?”
丽心忙笑道:“是啊。小主回宫前半个时辰便烧上了。”
彤妃葱绿玉白缎的攒珠绣鞋轻轻点地,眼里闪过一丝狡黠:“香倒是好闻,只是放得远了,气味淡淡的。染儿。”她看着婉婷,多了一抹促狭的玩味之意,“你把那小香炉捧到本宫身前来。”
婉婷忙收了眼泪和畏惧,殷勤地捧了紫铜象鼎炉来,才捧到彤妃身边的案几上,便烫得赶紧放下,缩手在背后悄悄搓着。
彤妃不悦地摇头:“谁叫你放下了。放在案几上挡着本宫的视线。你就跪在这儿。拿你自己的手当香案,捧着那香炉伺候本宫吧。”
婉婷想要分辩什么,抬头见彤妃的神色如这天色一般阴晦,只得忍下了几欲夺眶而出的泪,将香炉高高地顶在了头顶上。彤妃瞥了丽心一眼,娇慵地打了个哈欠:“本宫乏得很,进去眠一眠。记着。以后就让染儿这么伺候。丽心,你也好好教导着她些。”说罢,彤妃便留了丽心在外看着婉婷,自己扭着细细柳枝似的腰肢,入寝殿去了。
因着丽心在外,跟着进来伺候的是贞淑。贞淑是彤妃跟着来的陪嫁,是最最心腹贴身之人。彤妃不喜自己的陪嫁如寻常宫女般劳碌操持,跌了身份,一向只让她在启祥宫中做些清闲功夫,掌着小库房的钥匙。管着皇帝所赐的贵重物事。此刻贞淑见彤妃只身一人,便默默伺候了她更衣躺下,方才低声问:“小主这么折磨一个小丫头片子,甚没意思。倒让人觉着小主事事都听皇贵妃的,又沉不住性子。”
彤妃斜靠在软枕上,嗤地一笑,牵动耳边的银流苏玉叶耳坠滑落微凉的战栗:“牙尖嘴利,沉不住性子。又依附皇贵妃?外头的人不是一贯这么看我的么?若是连你也这么看,倒也真是好事。”
贞淑蹙着眉头,不解道:“眼下皇贵妃娘娘膝下无子,又疼咱们三阿哥。难道小主是为着三阿哥有个好前程,才这么打算的?”
彤妃的唇角扯起清冷的弧度,慵懒道:“皇贵妃忌讳兮妃的璞璋年长,自然少不了要打我的璞珹的主意,一时得个依傍也是好的。只是旁人不知道她,我还不知道么?她拼死也要生个自己的儿子的,我也只是顺顺她的性子。”她瞥一眼寝殿外,丽心的呵斥声隐隐传进,彤妃娇慵地舒展手臂,懒懒道,“否则我拿那丫头作筏子做什么?无非是皇贵妃因姝妃而迁怒这丫头,又碍着脸面不能发作,借我的手罢了。我多折磨那丫头一分,皇贵妃皇后便以为我厌恶姝妃一分,也多依附她一分罢了。”
贞淑掩口笑道:“奴婢说呢,小主费这个心力做什么,原来还是为了皇贵妃。说来这些日子,皇贵妃可真笼络小主呢?”
彤妃微启红唇,冷笑声如冰珠落入玉盘,冷而脆地刺耳:“做小伏低了那么多年,她自然信我要比信旁人多些!只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她们这么看我,我何尝不是这么看她们的?宫里这些人,称呼着姐姐妹妹笑脸相迎,可心里有多污秽,只有她们自己知道。眼下紧紧抱着团儿,可不过就是有利则交,利尽则散,有什么真感情?你且看陶妃那草包美人儿,死心塌地依附了皇贵妃这几年,现如今病成这样,皇贵妃理会过没有?至于姝妃,从前不过是拿她当替死鬼,顺道又做了皇贵妃的人情。”
贞淑极是不平:“当初小主比陶妃与姝妃早进宫些许年。但身份却总比她们矮了一头。”她忽而得意一笑,“那时她们俩最得宠,皇上眼里只有她们,哪里顾得上来看小主一眼,连还是庄妃娘娘都被冷落了,咱们更是险些就没了立足之地。”
彤妃的容颜本就艳光四射,此时含了几分戾气,更有着诡异难言的阴柔之美:“如今看来姝妃更不是什么好相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