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寿岁月(3)(1/2)
皇后面上波澜不惊,只抬了抬眼皮看了年妃一眼:“那日事发之时,本宫心中就由自疑惑,舒常在并不是那样心机不纯阴谲狠毒之辈,只是苦于好无证据,本宫即便是有心有她求情,也奈何不住证据确凿这才罢了,现在看来只怕当真是咱们错怪了她,这真相更加扑朔迷离了!”
年妃眉心一沉,不动声色道“娘娘的意思是……”
皇后仿佛无限头痛,泠然道“年妃难道还不知其所吗?”
年妃倒吸一口凉气,诧异道“怎样那也是她自己肚中的龙胎啊!她如何下的去手?”
皇后的轻叹幽深而低回,如帘外西风,蓦然穿过凉气渐深的宫阙重重“这么多年了,她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吗!”她隐然忧道“陷害舒常在也便罢了,竟敢拿龙胎开玩笑!可怜皇上整日日理万机又忙于太后的寿宴,本宫也旧病缠身无暇去理会,才使得她愈发这般无所忌惮,飞扬跋扈。这样下去龙胎迟早不保!”她瞧着年妃,语气一凛,旋即沉声道“如今虽是冤枉了舒常在也好歹未有对她严加惩罚,只是岚贵妃既然已经这样用心,怕是不会对她轻易善罢甘休,舒常在也是你宫中的人,她若在有何闪失只怕你这个一宫主位也不得脱开嫌疑,独善其身!”
皇后语种的暗意年妃自然听的明白,她微微失神,语中带了些怅然“这些日子皇上只昨夜才进延禧宫一次,其余的都在翊坤宫,臣妾现在在皇上面前也是人微言轻,只怕是没有机会啊!”
皇后的手轻轻搭在年妃纤白如玉的手腕上,低低道“万事只怕有心,况且事实如此不容狡辩,本宫相信事在人为!”
年妃一时也未置言,只是抿了口茶,略微迟疑道“多谢娘娘提点,这碎布缎可能让臣妾带走仔细观摩吗?”
皇后的目光在她脸上微微一转,半晌方笑道“自然可以!”
出了储秀宫,年妃遣退了江文莱等一干众人,我搀扶着她缓步徘徊悠走在朱墙长巷中。
朱墙后延伸出一支连理而生的桃花,灿若云霞,灼艳辉煌。浮光霭霭,阳光透过树叶的斑驳落在年妃身上,明昧如梦如幻一般。庭院中的一树紫藤自水边树枝上缠绕着横逸而出,泰半临水,风过颤颤轻摇,墨绿枝藤底下,深紫粉白的小巧花瓣翩翩飘落水上,自是落得一片芬芳娇艳。
年妃眉头浅蹙,像是极力思索着。我觑了觑她的脸色,踌躇着道“娘娘可是真要为舒常在洗冤?”
年妃抚抚袖子上繁复的金丝绣花,似笑非笑道“怎么,连你也认为本宫应为舒常在洗冤吗?”
几株花树在最后一抹斜晖的映照下殷红如丹,花枝横逸轻曳,和着后头千竿修竹的翠影映在那华美的窗纱上,让人不知今夕何夕。
年妃的话中有话,我只做不懂,静然道“虽是有心,娘娘只怕也要等寿宴之后了,现下恐怕是操之过急!只是娘娘,皇后娘娘的话您真的信服吗?”
年妃轻瞧我一眼,柔婉眼波中暗含赞赏,她淡淡一笑“五分信,五分不信!”她顿了顿接着道“皇后的心思敲打本宫如何不知,她不过只想用着本宫牵制岚贵妃罢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只是她的游说虽不高明,胁迫却是事实了,不论谁对舒常在下了暗手,第一个牵连的自然是本宫!”
年妃举眸见前庭一树深红辛夷正开得烈如火炬。一阵风飒飒而过,直把人的双眸焚烧起来。她话锋微转道“若是旁的本宫并不在意,只是皇后如果所言不虚,那么岚贵妃的秀囊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换了舒常在的秀囊呢?”
我心中掠过一丝模糊的冷冽,几瓣殷红如血的辛夷花瓣飘落在我袖子上,我伸出手轻轻拂去落花。只见自己一双素手苍白几瓣辛夷花瓣粘在手上,更是红的红,白的白,格外刺目。
“娘娘可是怀疑舒常在身边的人出了内奸?”
年妃只清冷一笑,转了话锋道“这儿好似离钟粹宫不远,你且陪本宫瞧瞧秋妹妹罢!”
钟粹宫的内殿中很是透亮温暖,层层叠叠的薄纱帷幕无声垂地。床榻上放着玫瑰紫织锦薄被,榻前案几上耸肩粉彩花瓶里疏疏插着几枝时新花卉,并不如何奢华。秋贵人正盘坐在紫苏琉璃香榻上,拨弄着琉璃珐琅雕花香几上一盒红锦斑斓花纹的小圆锦盒。里面盛着一些碎末的香料,香气馥郁。想是年妃去得突然,她微微有些意外,顺手将锦盒盖子盖上,起身迎过来请了礼,亲切拉着年妃的手与她坐与琉璃榻上,含笑道“姐姐怎的过来了!”
年妃笑道“瞧你今个没去皇**中,本宫便来看看你,这梦魇可好些了?”
秋贵人回道“姐姐还挂念着,我这也是老毛病了,姐姐拨来的丫头很是伶俐,伺候我周道的紧,我宫中的奴婢皆被这丫头比了去,不愧是姐姐调较的人!”
正聊话的空当,纤巧端了乌木茶盘上来,她略微有些清瘦了,瞧见时我眼中即刻热泪盈盈,我心中亦是想念欣喜,待她移目回过神来向年妃及秋贵人福了礼。罢了将两杯翠梅茶呈给年妃及秋贵人,年妃瞧着她,温和笑道“这丫头本宫瞧着也喜欢,打发来伺候你可没添了麻烦?”
秋贵人端起香几上的青瓷茶碗,徐徐吹散浮起的泡沫,笑道“姐姐这话便是谦虚了,纤巧这丫头很是乖觉,做事也利落,姐姐喜欢我也瞧着很是讨喜!”她轻嗉了口茶水,接着道“今日皇后娘娘召娘娘过去,可交代了什么?”
年妃望着窗上粘贴的绛红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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