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剖明心迹(2/3)
二秀说,今天的事儿都是秀您惹出来的,老爷也是因为轻信了您的话才对夫人置气。她极力怂恿夫人,说不如速速将那事办成,只要您离了府,便再生不出什么风浪。少了您在老爷面前挑唆,夫人再对老爷温言软语几句,老爷便再不会生气。”这些话确实像明独秀会说的。明华容闻言轻笑道:“恐怕还有一点她没说:除掉了我,也算报了她今日受辱之仇了。当真可笑,打她的明明是顾夫人,她却偏偏只记恨着我。”
许镯不好接这话,径自禀报道:“秀,她们并没说要办什么事。您看……”
明华容曾以养病为名被送去别庄一待十五年,她既刚回来没多久,白氏母女当然不可能再用同一个借口赶她出府。而唯一能让一名闺阁女子名正言顺离开家里的,除了出家清修,便只有出嫁了。
明守靖自然容不得家里出个尼姑或者女冠,那么白氏母女打的主意只会是后者。
——都两辈子了,她们还是只会用这一招。
想到前世种种,明华容嘲讽一笑,目光落到正紧张地注视着自己的许镯身上,突然问出一句不相干的话来:“许妈妈,你出嫁前便在侍奉夫人,之后又作为陪嫁来到明家。她本是你的旧主,你既已回到她身边,为何还要告诉我这些?”
许镯当然知道明华容会有这些疑问,但不意她问得如此直白。既然被问到,她索性也直爽地说了:“秀,您是明白人,在您面前,奴婢不怕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夫人虽是奴婢的旧主,从前待奴婢并不见好,到明府这些年更是不闻不问,任由奴婢受人蹧践。奴婢纵然想做个有情有义的忠仆,也要看主子值不值当。似夫人这般性情,岂不是一腔热血尽贴在她的冷淡无情上了么?况且,奴婢今日一切全是秀给的,若无秀帮忙谋划,亦无奴婢现在的一切。打个粗糙的比方:孝子都知道冲给他好吃好喝的人笑。秀既已给了奴婢这么多好处,奴婢又为何还要舍近求远?”
她话中始终紧紧扣着好处二字,但明华容却并不着恼,反而觉得她十分实诚。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利往。天底下绝大多数人,一生无非环绕名利二字团团打转。如果许镯坚持说是要回报她指点迷津的恩情,她多半会反而认为她不尽不实。
见明华容露出了然的笑意,许镯明白她这是相信自己了,提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也跟着微笑起来。
既确认了许镯的忠心,明华容也不再试探,直接吩咐道:“你多留意那边的动静,若她见了什么特别的人,或者有什么异常的命令,立即知会我。”
“秀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许镯早琢磨出了白氏打的是什么主意。事关秀终身大事,她自然不会含糊。
明华容点头说道:“你记着就好,若无其他事,就先回去吧。”
许镯知道耽误得久了,说不定会让有心人发现她和明华容来往之事,会意道:“奴婢倒还真有桩事:秀,奴婢自幼喜欢捣鼓熏香,天长日久也懂些医理。这匣子里的都是平日无事时做的一些小玩意儿,还望秀收下,以备不时之需。”
小玩意儿?明华容若有所思道:“当日你用的相思粉和长睡烛,也有么?”
“难为秀还记着,自然都有,都在外瓶上注明了,秀若要用时,看看上面的签子就好。”许镯见她颇有兴趣,便知道这份礼没白送:“奴婢离开久了说不定那边有什么事,这就回去了。秀吩咐的话,绝不会忘记。”
“你去吧。”明华容点了点头。当初在马厩撞见许镯下毒那一幕,后来又听说她会调制熏香时,明华容便怀疑那些毒药也是许镯自己炮制的,只是一直没空细问。今日许镯特地献物,东西倒在其次,主要还是把底牌亮给明华容看,以示忠心。
待许镯走后,青玉回过味来,难免忧心忡忡:“秀,夫人这是想拿捏您的前程啊!不如,您找老夫人出面,让她为您做主先定下来?”
“没用。老夫人那性子向来是无利不起早,若由她主动开口提这事儿,按旧例少不得要掏几件好东西为我添妆,她哪里舍得?”明华容摇了摇头,说道。
青玉何尝不知道这点,但女儿家的婚事向来都是长辈做主,明华容肯定不能对明守靖开这个口,那唯一能求的便只剩下老夫人了。虽然明知老夫人禀性,也依旧得试一试,难保真有个万一呢?
她还想再劝明华容几句,明华容却已淡笑着合上描花本,长长的衣袖在灯下甩出一道旖旎的弧影:“既是婚事,免不了相看。她便要拿捏我,又焉知她找来的人家看中的就一定是我?”
“秀,那你要——”
微微一笑,明华容再次突兀地转了话头:“时候不早,快睡吧。明日你替我准备份礼物,肖先生过几日便走了,回头我还要去送一送他。”
数日之后,明府家学书院。
经过那天的事情,肖维宏这个明府西席自然再做不下去。第二天他便向明守靖提出辞馆,明守靖假意挽留一下,也就同意了。横竖他的独子如今随白府公子在边关磨砺,大房的遗腹子在徐州白麓书院念书,家学中并无男丁,几个秀不急着念书,慢慢再找合适的先生便是。
对于明府,肖维宏谈不上多少感情。原本对明守靖的知遇之情,也被那场无端污蔑冲磨干净。但有一个人,他仍然想见上一面。
肖维宏打点好行装,准备带妹妹一起离开的前几日,便托人传话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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