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与毛豆(1/2)
紫苏与毛豆
昨天傍晚,在老家烧饭,烧的是硬柴,中间可以跑到场外透透气。第二个姊妹回来了,双手相握状托出,怀里抱着一大摞紫苏,把面孔堆在了紫苏枝干里了。尽管如此,凭着对家的熟悉,手指对扣着,一脚高一脚低,踢踢踏踏,踏踏踢踢,从东场跑到西场,再跑到宅前,往地上一放,紫苏就像一座小山,一下子隆起在平地上。我在旁边自言自语,这是紫苏吗?这真是无话找话,紫苏一着地,顺着惯势,浓郁的草药香气一阵又一阵地往自己的鼻子灌,鼻子通了,神志清爽了,脚头也轻了。紫苏真不容易,那根干可以当柴烧,茎可以当茶泡,叶也可以当老姜用,去腥本领超过老姜,那个肉啊,可以做汤圆的馅,又甜又糯。什么叫浑身全是宝,紫苏算得上。问母亲:紫苏籽多哇?母亲摇摇头,估计不会多的。我跨上一步,一把抄起紫苏,举过头顶,往水泥地上掼了几掼,紫苏啪嗒连响,拎起紫苏看地面,地面上只有几粒比保心凡还小的粒子来,东滚西爬,散散落落,实在看不下去,只好问母亲是不是种子弄错了?母亲说,没有弄错,是紫苏上头的一只灯太亮了。
不过,这些紫苏样子长得非常好哎!
母亲笑笑,那是虚相,空好看!
突然想起,今年开春后,村上要给每户农户的场外上装路灯,我们家的场地外头正好是一片空地,按照距离是应该装一只的,但是母亲不要求装,原因是什么,不得知。最小的姊妹以为村上漏了,径直去村委说了那事。回来了,一脸喜悦地告诉母亲,他们同意装了,马上装。母亲听了,并没有热心地表示开心。后来装了,大家都说好,傍晚吃好后,可以在场地里说说话,吃吃芦粟、菜瓜,实在方便。大家都称赞现在的政府好,为老百姓做实事,什么都想到,包括一直路灯。母亲碍于面子,应承他们几句说政府是好的,但依旧不肯说到路灯。
现在理解了,因为事实如母亲预料的一模一样。
我听了,也感觉无语凝噎,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和母亲经历了同样的事情。
我回家了,母亲知道儿子喜吃毛豆,对我说,儿子,我采毛豆去。我说,好的呀。母亲手拿畚箕,喜滋滋地去了种毛豆的地方。毛豆种在机耕路的自留地旁边,一共有四行。半个小时候后,母亲回来了,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顺势放下畚箕。我一看畚箕里的毛豆,一是数量少,只有几粒,二是全是干瘪瘪的,而且都是外头裂茎的。母亲说,也真搞不懂,那些毛豆为啥不长毛豆节啊!母亲在问我,当然更多的是在问她自己。
为什么?后来我们娘俩去了毛豆地,实地看了几次。发现这些不长毛豆节的毛豆呀,比机耕道里面的毛豆个子要长得高,秸秆的颜色更绿,叶片更大,看上起真的是生机勃勃,一派丰收的样子。真的不敢想后来的日子,这么好看的样子,为什么却不长毛豆。
想来想去,看来看去,总算看到了毛豆上面有一只亮着的路灯。
有了路灯,有了亮光,走夜路不怕,机耕道日夜有人走路,路灯是该装的,所以装路灯一定是好事。母亲说,是好事。不过,种的毛豆,夜头没有了,毛豆到了夜里困觉也困不成的。
是的,毛豆白天有太阳照着,这不怪的,它本身就醒着,很需要;到了晚上它想休息了,可灯光依旧照着,而且要照到天亮,而到了天亮的时候,太阳就接了路灯的班,于是,于是。
无花果
下午三点回老家,走过场地,到了客堂,第一个动作就是拉开橱柜,橱柜里网眼的篮子里一定有无花果,最起码有十只。大的与洋葱头一样大,浑圆;小的像肉馅的汤圆一样小,椭圆。它们无声无息,静候着我的到来。拒染豪门:帝少的首席逃妻
突然想到西边菜园边上的鸡棚、狗棚,这棚的边上有一个小土丘。这个土丘是鸡粪、鸭粪、狗粪堆起来的。每晚夜幕即将罩没天地之时,母亲总是拿起铁铲将牲畜们的粪便铲到一起,然后用畚箕畚到一块去,长年累月,平地崛起,土丘变高,土丘看上去像一坐缩微了的大山,山上有小草,绿意绵绵。
土丘的上面还有无数的、针尖般的小飞虫,密密麻麻,像一堆乌黑的云在土丘的上面漂浮,闪着耀眼的针线般的光芒,移东又移西,要到晚上很暗的时候才停止飞翔。飞虫在干什么?它们又去了哪里?
它们走了,有一样东西始终没有离开过土丘,什么东西?微生物。书上说,微生物已存在地球三十五亿年,它们以万古的生命和无穷的力量参与了自然万物的发酵。它们日复一日,静静地汲取着太阳的能量,吸吮着雨露的芬芳,分泌着氨基酸,分解着有机物,熏蒸这那堆土丘,使土丘蓬松、发霉、出味,有点青草味,有点酸辣味,变成了泥土最需要的“塮”,成了植物、庄稼的最佳营养物质。
妈说,无花果的树根下就压着这些肥料。
这是实打实的有机肥料,不一样哎。
妈说,这是自己的土地,自己的树,种出来的东西是自己吃的,化肥是不可用的。
我知道,母亲是真正的农民,世世代代靠土地养活自己、养活我们,她清楚土地的脾性,宁愿牺牲产量,但绝不牺牲质量,所以坚守着用这些肥料小心翼翼饲养着无花果树。
每天的下午三点,母亲总是挽着篮子去树里摘果,无花果树也就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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