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音之界(2/2)
,置于唇边轻轻地吹奏起来,悠悠箫曲,似一叶飘叶,随脚下的风景变幻,渐渐地消散在沉静的夜空中。于尊微阖着双眸,抚琴的双手,却一刻未停,那琴声渐渐高亢激荡,而这时一阵阵潮声竟从远处传来。
巨涛猛地拍击在礁石上,礁石却丝毫未颤,又是一道骇浪,继续拍打在那礁石上,礁石稳如泰山,依旧棱角突兀,而随着jù_bō翻滚的,几片卵石,却已圆滑似世故,如此似过了千百年,礁石依旧桀骜的挺立在那方,而圆滑世故的卵石却已不知飘向了何方。
而这时,一位手握长剑的浪人,出现在海潮中,他举起手中长剑,朝着jù_bō猛劈了下去,剑刃拍击在jù_bō中,仅仅溅起了几道水花,零星的水花,较之jù_bō骇浪不堪一提,水珠从剑柄流淌到浪人的手臂上,黝黑的手臂上,绷紧的青筋,犹如虬龙般缠绕其上。
剑客依旧不懈的猛劈激浪,光阴渐渐晦涩,天边的那轮红日,东升又西沉,西沉又东升,海浪似业已疲倦,时光早已皱褶,剑客的两鬓渐渐多了些许白发,然而他却依旧在不懈的劈砍着。
直至有一日,他将手中长剑朝着脚边沙地轻轻一劈,轰!随着一声巨响,那沙子似一道雄浑的钢铁洪流般,向对面的骇浪包裹了去,劈天盖地的尘沙,似无畏的赴死之人般,吞噬了所有阻挡之物,那骇浪慢慢地浸入沙尘中,之后竟也随着沙尘,向远处的骇浪包裹了去。
如此,持续许久许久,浪人静静的伫立在海岸上,如刀削般的脸上,渐渐多了一丝岁月难见的温柔,而这时怒海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剑客也将自己手中的长剑,赠予了大海。
几片竹叶悠悠的荡在怒海的上方,苏素的脸上,渐多了一行泪水,即便是玩世不恭的颜冉澈,此刻脸上亦流露出一丝感动。
于尊依旧轻拂琴弦,原本灵动的琴律此刻却渐渐变得肃重低沉,竹叶在风中游荡,荡着荡着,就出现了一片繁华的市井,市井中小贩们当街吆喝叫卖着自己的货品,行人驻足观看杂耍的街头卖艺者。
那沿街的青楼上,歌女们轻轻地弹着手中琵琶,或恣情欢乐或高亢激情,而其中一位身披青罗锦缎的少女,脸上却尽是愁楚悲悯,白皙的玉容上,点缀的那双灵动的双瞳,此刻尽是些晦暗痛苦,她面前的那位满脸横肉的贵人,淫笑着将他的手,放在了少女的敏感处。
少女的脸上,已多了几行清泪,时光似在逆溯,褶皱的画面如同一片浸水的枯墨,渐渐地氤氲开,构成一幅画卷。
一片砍杀声中,泣血的玫瑰,显得妖异而刺目,血水溅落在地上,地上便又多了一朵血玫,直至后来,漫山遍野的血玫,似一道诅咒般,将那场战争封印成了一片耻辱。
满鬓白发的将军,手持着铁剑,悲愤的看着向自己逼近的敌军,漫山的尸骨中,己方仅剩下他一人,他举起手中铁剑,想做最后一次冲锋,最终却被一支锋利的箭镝贯穿了喉咙,最终跪立在战场中央,阖上了那双不屈的眸子。
墨色稀散,褶皱的画面渐渐溃散,之后枯墨再次凝聚,却是一方朝堂上,谏言的奸臣,绘声绘色的扭曲着当时的战局,端坐在龙椅上的昏庸天子,脸上渐渐多了一丝震怒。
抄家的兵士,不顾民生哀求,将身死战场的将军族人,一并执行死刑,那谏言的奸臣,眼中带着一丝色相,对兵士说了些甚么,兵士将头戴枷锁的少女放走,奸臣引少女进入青楼,少女眼含悲意,却又不得不屈身于奸臣膝下,如此渐渐过了多年。
少女的双鬓业已多了一丝白发,而固若金汤的城池,业已被敌国破开,双鬓满是白发的少女,在江边弹了一首《泊秦淮》,之后身坠江中,再也不见。
褶皱的画面,氤氲出一丝淡淡的忧愁,覆在于尊的眼中,而这时独孤银澈已难抑心中的压抑,大吼了出来:“天道何在?”
颜冉澈通红的双眸中,略带着一丝往昔的回忆,这种感同身后的无奈,却是此刻他心底最为深刻的印记。
于尊的琴音,渐渐地停了,而那漫天漂泊的竹叶,也渐渐地向下坠去,眼神渐渐清明的于尊,却似在一瞬间经历了数十载光阴变幻。
而这时,一位颇为英俊的中年男子,犹如一片柔光般,轻轻地从寂静的空中,荡了出来,那虚幻的光华,荡起一bō_bō细纹,男子的脸也渐渐地清晰了。
挺拔的中年男子,眼含深意默默地凝视着于尊,悠悠道:“没想到月下捣练曲,在你手中竟演绎出了三分神迹,万年来这观道壁也从未出现如你一般的英才,还有你身边那几人,亦是不凡,我刑海纵横天下万余载,也算是不负众望,接下来的天下交给你们了”
众人心底一滞,皆难以置信的望向身穿白衣的翩翩少年,少年眼含春水,面若灿丹,手下一架长琴,却似画中之人。
>
本章阅读结束,请阅读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