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丁府西席(2/3)
起小壶给砂瓶里添置冷泉水,点住沸腾的茶汤。沸水声渐小,待茶汤再度沸起,绿衫女子又用冷泉水点住,手腕却击拂不停,时轻时重。
纤纤素手点过七巡,顿时满厅茶香四溢。绿衫女子卸下砂瓶,用勺子舀茶汤盛于茶盏。
女子随后将茶盏用木托端着献于吴梦,微微露齿一笑道:”官人请吃茶。”
吴梦不由心中苦笑,我哪是什么官人,美女,你见过穿破麻衣的官人么?
他低头一瞅茶碗里面,那咬盏的汤花细腻均匀,茶水上的汤花和茶水恰到好处的绘成一张笑脸,心知这绿衫女子茶艺功夫已经到家。
吴梦端起茶盏,茶汤甫一入口,温润苦涩的滋味在舌尖徐徐滚动,再一入喉,微微的苦涩顿时化为一丝甘甜,口齿之间弥漫着浓郁的茶香。
吴梦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北宋末期宋徽宗在《大观茶论》中的描述:
“量茶受汤,调如融胶。环注盏畔,勿使侵茶。势不砍猛,先须搅动茶膏,渐加周拂,手轻筅重,指绕腕旋,上下透彻,如酵蘖之起面。[正束]星皎月,灿然而生,则茶之根本立矣。第二汤自茶面注之,周回一线。急注急上,茶面不动,击指既力,色泽惭开,珠玑磊落。三汤多置。如前击拂,渐贵轻匀,同环旋复,表里洞彻,粟文蟹眼,泛结杂起,茶之色十已得其六七。
四汤尚啬,筅欲转稍宽而勿速,其清真华彩,既已焕发,云雾渐生。五汤乃可少纵,筅欲轻匀而透达。如发立未尽,则击以作之;发立已过,则拂以敛之。结浚霭,结凝雪。茶色尽矣。六汤以观立作,乳点勃结则以筅著,居缓绕拂动而已,七汤以分轻清重浊,相稀稠得中,可欲则止。乳雾汹涌,溢盏而起,周回旋而不动,谓之咬盏。宜匀其轻清浮合者饮之。”
喝着香茗,吴梦不由咒骂后世某些无良网络写手,宋代的茶哪里难喝了,美女泡茶,色香味俱全,有些人还乱说什么里面放盐、放调料,简直胡扯。
丁大胜见吴梦陶醉其中,笑道:“吴师父也是一懂茶之人,某就不如了。”
“哪里哪里,在下也是牛嚼牡丹,只知道吃茶而已,见笑见笑。”
吴梦可不敢在大宋说懂茶道,要真是碰上个茶道高手,脸就丢大了。
丁睿不喝茶,他那亮晶晶的眼睛滴溜溜的看着父亲和吴师傅文绉绉的品茶,心里老大不耐,小身子扭来扭去。
丁大胜看到他那小模样,知晓他坐不住了,便道:“睿儿,你且出去耍子,爹爹与吴师父叙叙话。”
丁睿朝着吴梦告罪行礼,一溜烟跑了。
“犬子教养无方,让吴师父笑话了。”丁大胜谦虚的说道。
“哪里,丁员外过谦了,睿哥儿可是聪明伶俐,某甚是喜欢。”吴梦抱拳道。
丁大胜问道:“冒昧请教吴师父大名。”
吴梦答道:“大名不敢当,在下姓吴名梦,草字昕颂。”
丁大胜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又喝下一盏茶。
丁大胜跟着问道:““请问吴师父哪里人,有如此高深的算术,怎生流落到吴山村这小小角落。”
吴梦苦笑道:“某本是荆湖南路潭州人氏,家道中落,欲上北地贩卖牛马,谁知路遇贼人,银钱被抢,双腿又被打伤,只好四处流浪讨碗饭吃。”
他心里却说我也不想搞成这般模样啊,这老天爷太不给面子了。
“哦,这北地贩牛贩马确实赚钱,可风险极高,吴师父是在哪里出的事。”丁大胜用试探的眼神望着吴梦。
“唉,某刚从新城榷场出来,还未进入大宋地界的雄州,到了容城县便出事了,那地界契丹和大宋互相混杂,说是都管事,其实谁都不管。”
吴梦摇头晃脑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状,顺带信口雌黄,他是看了宋史和一些野史,知道那地方最好拿来说事。
丁大胜相信了吴梦的说辞,他可是跟随自己的父亲在澶渊之盟后去过契丹的,对于容城县和归义县很熟悉,那是大宋和契丹之间的一个笑话。
此两县纵跨宋辽界河--拒马河两岸,宋辽两国俱宣称这两县皆为本国地界和子民。
两国在拒马河一南一北各设两个县衙,互相使手段拉拢民心,百姓的赋税是一免再免,基本不用交粮。
更令人喷饭的是受灾时双方共同赈灾,两县老百姓可收双份赈灾粮。
两国也从不敢在此两县征兵,若是要求服兵役,这些百姓立马跑向另一国。
有一点不好的就是吴梦说的缉捕贼人,贼人们在拒马河南北两岸来回逃窜,涉及到宋辽两国,无论是哪国的县衙确实不好管。
丁大胜点点头道:“昔年某随先父至契丹贩卖牛马,去过此两县,那贼人在拒马河上两边逃来窜去,确实不好捉拿,吴师父受苦了,不知道吴师父今后可有打算。”
吴梦苦笑道:“双腿残疾,某已是个废人,只盼找个大户人家教教算术,帮忙做账,了此残生。”
“吴师父何必自谦,你那算术甚是高深,如若不弃,就在某这府上教犬子算术,帮某看看账本,某家的生意说大也不大,必不至吴师傅过分劳累。“丁大胜满怀希冀说道。
“吴某本是废人,承蒙员外不弃,愿于贵府做个西席。”吴梦已经无处可去,本就想将现代知识传授于丁睿,再说这北宋的账本数据不多,对于清楚后世企业管理和财务的吴梦来说那简单不过。
于是他也不说客气话,赶紧就坡下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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