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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绾开门出来,看到他微微有些诧异,“你怎么又来了”身为太子的暗卫,他这么闲的吗
“太子命在下来通知陈皇后,四天后登基大典结束当夜,会将你二人都送出去。”赵珩故作严肃地往她身边挪了下,嗓音压低,“姑娘可会骑马出宫时会让你二人扮做侍卫,跟随换防禁卫军一道出去。”
陈皇后是会骑马的,她盛宠之时常常陪着父皇去围场骑马游猎。
苏绾摇头,心里却想着太子如此安排,必定是韩丞相那边还有尾巴没抓住。
陈皇后才封后三天,即便是死也要利用到底。
她的嫡兄在北境打了胜仗才没多久,转眼成了国舅,陈家人若趁机起势对太子来说不是好事。
只有陈皇后死了,还是死在韩丞相手中,如此才能让驻守北境的陈家人不起疑。
人死了便只有虚名,陈家人想要进入权力中心,还是得靠自己。
这太子不简单。
反正自己的目的只是出宫,怎么出去都行。
苏绾打住思绪,见他不说话忍不住问,“你会骑马吧,能不能教我”
侍卫的骑术都是非常好的,自己光靠做梦学不行,距离出宫只有几天时间,也不一定会入梦。
还不如找他呢。
“今夜在下不当值,到了亥时姑娘还在此处等着,在下来带你去学骑马。”赵珩见她上当,藏起眸中的笑意,险些忍不住伸手捏她的脸。
她方才走神,像是已经猜出他送走陈皇后的用意
“好,那你一定记得过来。”苏绾见他答应,眼神霎时变得明亮起来,“不见不散。”
“嗯。”赵珩应了声,手臂一伸很自然地落到她的头顶,“别动。”
苏绾茫然仰起脸。
从她的角度看去,男人线条优越的下颌线清晰而明快,他呼吸的气息拂过来,有点撩。
“落了叶子。”赵珩倾身而下,下巴轻轻碰了下她的头顶,手指故意动了下她的发鬓,拿出藏在掌心的枯叶递给她。
苏绾本能往后退了一步,“谢谢。”
她好像又被撩了
“回去吧,今夜亥时在下会来接你出去。”赵珩脸上古井无波,仿佛自己刚才什么都没做,拱手离开。
苏绾丢了枯叶关上门,心跳乱糟糟地往回走。
一定是昨晚入梦的后遗症,竟然觉得他一板一眼的样子是在撩自己。
进入小院,陈良妃歪在廊下吃着水果吹风,看起来十分惬意。
苏绾过去坐下,状似不经意的语气,“太子登基后会将我们一起送出去。”
“知道了,还以为他会在用完我这颗棋,便会让我给皇帝陪葬。”陈良妃轻笑,“我入宫得宠后从不针对皇后,是因为我知道她是正室,还生了儿子。”
自己的娘亲就是妾室,入了宫她也是妾不是妻。
妻要妾死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她与徐贵妃以及德妃不同,背后无人可依,唯有自己立起来才能淌过后宫里刀光剑影,好好活着。
说起来,皇后也从未为难她,许是因为她是最没威胁的那一个。皇后自小在马背上长大,后来被困深宫皇帝移情才郁郁寡欢,也气坏了身子。
彼时不知深浅,觉得皇后身在福中不知福,如今才看得明白。
身在这后宫里,哪来的福可言,苦倒是日日都得咽下去。
“我原先想,若是死了还有来世,定要正经嫁人为妻不再做妾,看来要等上许久了。”陈良妃又笑,“封后赏赐下来的银子,足够我安享晚年,出去也好。”
她原先计划,若太子利用完她就要除去,便自己想法子逃出这皇宫。
任长风昨日已帮她在城内买了一处幽静的宅子,平素出门戴上帷帽,少去热闹的地方露脸,还是能自由自在的活着的。
还能趁此机会,让道士再开坛做法。
“等那位出殡,你也可以嫁。”苏绾压低嗓音开玩笑,“只要你敢。”
“我有何不敢的,假死出去从此便没了陈皇后,换个名字不就成了。”陈良妃笑得开心,脸上隐约生出几分自嘲,“还是算了,生不出孩子嫁了也会被嫌弃。”
两个女人在廊下说话的声音时大时小,一字不漏的落入任长风耳中。
他低下头,悄然攥紧了拳头。
进入九月暑热渐消,过了上午日头才毒起来。
苏绾照顾陈皇后睡下,回房看了看收拾齐整的包袱,也躺下午睡。
一觉睡醒,外边已是夕阳漫天。
韩丞相和林尚书在文德殿外,被禁卫军活捉的消息传到敬法殿,来传消息的人却是梁淑妃。
苏绾站在佛堂门外的荫蔽底下,听着梁淑妃的哭声从里边传来,心情复杂。
这人软弱了一辈子,以为谨小慎微不出错便可平安,到头来也是一场空。
老皇帝一死,以太子的为人即便不杀六皇子,也不会让他留在汴京。
去了封地也会一直派人监视他们母子,直到老死。
诏令一事泄露,不管怎样都是梁淑妃的错,还有送给宋临川的香料,两件事合一起,太子对她早就没了信任。
佛堂内安静了一瞬,复又传来哭声。
“我不求别的,只求皇后娘娘在太子跟前帮我说句话,留我儿一条活路。”梁淑妃哭得哀戚,“我儿还小。”
“本宫没这么大的脸。”陈皇后不为所动。
当初她在病中,以为自己活不下来时求她,她冷眼旁观。如今回头来求自己,倒是不顾及往日龃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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