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双眼(1/2)
蘑菇状的阴云在空中流动,浓烟在向上席卷。
干燥的空气中呛人的气味冲进他的鼻腔,魔法师低咳两声,不得已举起魔杖在身边划出一个弧线,一层闪着蓝光的屏障在他的身边展现,隔绝了火焰与烟尘的侵袭。
一圈波浪在他的脚下起伏,沁润着干燥的土地,但是在屏障外火焰的衬托下显得无比微弱且无谓。
面前的火焰分开了一道缝隙,西满从中走了出来,头顶上悬着一个火焰组成的燃烧穹顶,如同一顶冠冕,身上挂着一簇一簇的火焰,这些火焰一同向上升腾,融合到一起,形成了一件火焰的长袍。
隔着那个泛着蓝光的屏障,西满与里面的魔法师对视了一会儿,屈指弹出一道火焰,这缕火焰附着在蓝色的屏障上劈啪作响,这时他才笑道:“审时度势?”
魔法师凝重地看着面前的西满,手指紧紧抓着魔杖,脚底的水波开始躁动起来,元素魔法最大也是最浅显的弱点就是敌我不分——你可以呼唤魔法元素,也可以让它们聚集成这些原始的物质形态,火焰、冰霜与飓风,但是你永远无法完全地掌握它们,也无法阻止你召唤出来的火焰灼烧你的衣服。
火焰,为人类带来了光明,驱逐了野兽,但是人类永远只能在有限制的范围内使用它。
“你是怎么做到的?”魔法师开口问道。
“说实话,我现在没工夫说教……唔,你叫什么?”西满举起手,任由那些火焰在小臂上爬升,大拇指按在额头上,他停顿了一下问道。
魔法师沉默了一下,在他浑然不知的情况下,不知何时他已经一身汗水了,在他的记忆之中之前他有过这种感觉,两次。
一次是他刚刚进入魔法协会时,看见那些导师在空中释放着这种现在他自认为已经掌握的力量时,当时的他看着那种背负着无限美感的技艺,让他心生向往。
另一次则是他进入魔法协会那座最幽深的牢笼之中后,看见那个在阴影之中轻柔地取下暗影生物眼眸的女子时,那是另一种美感,残酷且优美。
而面前这种情况,怎么形容呢,也许是一只类似自认为已经打开了缝隙的门扉在他面前轰然关闭的感觉,绝望或者失望?他也不知道。
魔法师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语句中带着不自然的干涩,不知道是因为干燥的空气,亦或是因为他躁动的情绪,“洛茛,洛茛·帕奥罗。”
“你看,曾经在额上描绘的符文是什么?代表着罪无可恕的严重败德或者侵犯法律,噢,我不是在批判那时候人类的愚昧,毕竟曾经神圣几何都是用来血祭的标识。”西满笑了笑,“但是我还是不能眼睁睁看着后时代的法师们都如此愚昧。”
西满停下话语,缓缓地在头上划出一个小小的十字架,然后在这个小小的十字架周围画出一个圆圈将它包裹起来,他这时才继续问道:“洛茛,对吗……认识这个标识吗?”
“十字晕,或者太阳轮,我以为魔法师不会这么迷信的。”洛茛紧紧盯着西满额头上的符文,想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他像是找回了一些自信,自认为自己找到了西满的漏洞,“所以你只是一个教廷的信徒,这是什么,圣火吗?”
“所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元素魔法,你迷惑了我,卑微的野法师!”
洛茛松了口气,一想到之前自己还对面前这个人有着些许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敬佩与畏惧,他就忍不住愤怒起来,而这愤怒之中又有着多少释然与放心,无人得知。所以他大吼道:“滚去地狱吧,妄想迷惑我神志的渣滓!”
边说着,他边举起魔杖指向西满,“该死的杂碎,带着你那卑微的信仰从我的视线中消失!”
魔杖顶端的宝石绽放出耀眼的光芒,脚底起伏的波浪开始朝着周围扩大,洛茛面前的屏障没有展开,但是下一刻魔杖顶端的魔法喷涌而出,穿过屏障朝着西满咆哮。
西满抬起手挡在身前,不灭的火焰将汹涌的水箭化为无形,只在空中留下一捧朦胧的烟雾。
洛茛看着自己的魔法无功而返,没有停下攻击,而是再次吟诵着咒文,这次他都没有再扭曲隐藏自己的咒文,而是吟诵着所有法师都可以听懂的浅显咒文,他魔杖顶端的宝石开始出现了一丝裂痕,他嘶哑着嗓子大声地吟诵着,好像生怕对面的法师听不懂似的。
西满瞬间有些意兴阑珊,他无奈地看着面前的法师吐出狂怒的咒文,魔法能量在魔杖顶端聚集,其实西满现在只用轻轻使一点力就可以戳破洛茛面前的那面轻薄的屏障,然后将魔法师的咒语憋在他自己的喉中,永远都吐不出来。
但是西满并没有那样做,而是挂着怜悯的表情看着面前这位因为羞愤而狂怒的法师。
也许是西满怜悯的表情再次激怒了魔法师,这下他已经完全失控了,洛茛满心只想杀死面前这位无名者,为他受到的羞辱讨要代价。
“我一定会将你撕碎,然后烧焦,再将它们丢进恩贝尔城最肮脏的厕所中!”洛茛大吼着,不管不顾地从精致地长袍中抽出一张卷轴,任由卷轴铺开,漂浮在他的面前。
这时一道黑影从西满侧面不远处穿过,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西满转过头去,看着那只因为呼吸困难而无力地摔在地上的母鹿皱起了眉头。
母鹿最后发出一声哀鸣,转头看了一眼西满,修长的睫毛抖了抖,下个瞬间就被周围汹涌的火焰吞噬了。
西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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