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1/2)
姚珂媛坐在后台的化妆镜前,仔细地将脸上的戏妆卸下,望着挂在一边的女蟒凤盔,嘴角浮起一抹笑意来,她知道这几天他每晚都会来,静静地坐在二楼那个包间的窗口,自己虽然没有看向他,可是却知道他每每都是聚精会神地欣赏的。
自从那日从家里一别之后,她就只是听戏班的姐妹们偶尔的聊天会聊起这个督军府的二公子,再就是每晚他依时地来戏院,虽然隔着那么多的人,那个远的距离,心里却是开心的。
就像今晚,折子戏“贵妃醉酒”是自己登台以来的第一次演出,可是却是演的那么地得心顺手,许是他在二楼望着的关系吧!
“珂媛!”身后,只听得有人在唤着自己,姚珂媛转过身来,却见师兄赵炯昆不知何时立在自己的身侧,忙拧了把热毛巾擦了擦脸,这才微微地笑着:“师兄!”
赵炯昆在她身旁坐了下来,望着她脸上还未来得及褪去的笑意,道:“在想什么呢?一个人也会笑的那么开心?”
“啊?没·····没有啊!”姚珂媛有点发窘,脸颊也微微地发烫,呐呐地说着,转移着话题,“师兄,今晚你不是不用上台么?怎地还到戏院来?”
“在家也是闲着无事做,到不如来这里转转,再说你今晚是第一次演折子戏,我·····!”赵炯昆平时并不善言辞,此刻面对着卸下妆后笑意盈盈,面如桃花又是眼波流转的珂媛,更是有点词不达意了,只是憨厚地抓了抓后脑勺,痴望着她,不再言语。
“哎,先生!请问你要找谁啊?这里是后台,你不能进来的!”师兄的眼神她自然是懂的,可是懂得又能怎样?没法给予相同的付出,只能继续装傻。正无措着,一声突然的叫唤,打断了彼此间的尴尬。
赵炯昆率先站起身来,循声望去,却见后台的门帘之处,却见一男子进了来,目光一阵搜寻之后,最后停在了身侧同样已经站起身来的姚珂媛身上。
赵炯昆忽地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压迫,他知道此人,知道他这几天来连着每晚都会来戏院,都是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二楼的包间,身边只有一个侍从,也知道他每晚都会在戏开演之前就给姚珂媛送来一大堆的花篮,更知道他是督军府的二公子宇文骁。
可是此刻,他怎么会进了后台?而他望着珂媛的眼神······不由地疑惑地转过头来望了眼身边的姚珂媛,却只见她同样怔愣地望着他,两人的眼神,就那样在空中就定格了,只是痴望着彼此。
想起痴望这个词,赵炯昆只觉得不安,他们,可是认识彼此的?
姚珂媛此刻已经怔愣的不知所措,那掀帘而入的翩翩男子,一件深灰色的长款风衣,脖子上配着一条蓝白相间的格子围巾,高大而帅气,此刻就如那日在家门口一般,脸带笑意,却还是难掩紧张。
宇文骁就那样站在门口,隔着重重人群,远远地望着有点无措的姚珂媛,忽而笑了,朝着她走过去。
姚珂媛有点恍惚地跟在宇文骁的身后步出了戏院,心里都有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当着师父和师兄的面就跟他走了,想起刚刚点头答应跟他出来时,抬头间不期然地迎上师兄的目光,那眼里,往日所饱含的深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受伤的神色。
心里是不安的,忐忑的,她知道师兄对自己一直是一往情深的,可是自己却实是不能报答一二。
“在想什么呢?那么专注?”身旁一道调侃的声音不期然地响起。
“呃,没什么!”姚珂媛一愣,抬眼望了下四周,戏早就散场了,可是此刻的戏院门口依然灯红酒绿、霓虹闪烁,街上的人群也是不时地来回穿梭着,台阶下的几位正在等生意的黄包车夫正伸长了脖子朝着戏院出口处探望,一见到有人出来,已有动作稍快的车夫跑上前来,殷勤地道:“先生,小姐,要车吗?”
宇文骁抬手看了下腕表,方转头看了看姚珂媛,低声问着:“姚小姐,可否赏脸陪我去吃宵夜?”
“还是不了吧!时辰已经不早了,我怕我回去的晚了我娘会担心的。”姚珂媛迟疑了下,还是摇了摇头。
“这样啊!”宇文骁难掩语气中的失望,可是见她不容置疑的样子,也只得作罢,转而道:“那,不介意我送你回家吧?你也说了,时辰不早了,眼下时局动荡,社会不稳,盗贼流氓也是异常猖獗,你一个女孩子走夜路,我委实不放心!”说完,也不管姚珂媛作何反应,冲着黄包车夫招了招手,自己率先步下了台阶。
姚珂媛见他坚持,也只得无奈地跟随他身后坐上了黄包车,还不待她开口,宇文骁已经朝着车夫吩咐道:“河西大街梧桐巷!”
黄包车夫在前面不紧不慢地跑着,宇文骁望了眼身旁一直默然不语的姚珂媛,满满地涌上了一种满足,只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如果就这样一直坐到天荒地老,那该有多好!
夜晚的凉风徐徐地吹来,绕是姚珂媛已经穿上了厚厚的外套,在这样的大冬天里,还是被冻得一个哆嗦,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的双臂。
宇文骁见此,忙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略一迟疑,还是伸手披在了她的身上,方道:“披上吧,夜里凉!”
身上的外套仿似有魔力般,一瞬间,姚珂媛只觉得自己被温暖所包围,衣领处,一阵陌生的香气萦绕而来,充斥着鼻端,那是她从未闻过,无比陌生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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