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3/3)
之人,臣实在看不出……”“你不知他当年性情,若非家变,并非这般不堪造就。”
皇上摆摆手,忽然想起件事:“那日小朝会,琰王回杨显佑时,是否说了同榻之人?”
常纪脊梁骨一颤,隐隐焦灼,硬撑着:“臣不记得了。”
皇上对这些金吾卫本就期许不高,不耐地皱了皱眉,并未斥责,只沉声教训了一句:“日后多用些心,让你做护卫,你就只知做护卫了?”
常纪忙恭声道:“是。”
“玉英阁内,他与云琅见面。”
皇上慢慢道:“不过三日,小朝会上,竟就已成了同榻之人……太快了些。”
常纪攥了攥拳:“大,大抵生死之际,性命攸关,最易叫人勘破情劫,再不受世俗束缚……”
皇上听得莫名,皱紧了眉:“什么乱七八糟的?”
常纪口拙,最不会指黑道白、硬作分说。他心中越发焦灼,只盼着琰王殿下快些回来应对,讷讷低了头。
皇上叫他搅了念头,按按额角:“朕是说,既然这几日便已同榻,想来在那大理寺宪章狱内,他便已忍不住下了手。”
常纪:“……”
常纪:“?”
皇上慢慢敲着桌面:“朕还听闻,他这几日……在找什么春宫图?”
常纪张口结舌,想起竟然当真在找春宫图的琰王殿下,一时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朕还道他向来孤戾难驯,这几日如何这般恭顺,往日那些脾气竟也散了大半。”
皇上轻嘲:“原来也是个色令智昏的……并非不能拿捏。”
常纪心情复杂:“是……”
皇上心中烦躁,无非今日未能寻到破绽,不知该从何处下手、如何拿捏萧朔。此时终于揣摩出萧朔软肋,心头微松:“今日琰王受惊,又临危不乱,忠介耿直,本该抚慰赏赐。”
皇上道:“他既喜欢这个,便叫宫中留神,在赏赐里悄悄掺上一箱。”
常纪迟疑:“陛下――”
“记住,朕是施恩,不是折辱于他。”
皇上清楚宫中对琰王向来阳奉阴违,只是此时不得不倚仗萧朔,更不愿平白与其交恶:“不必声张,叫他知道朕关怀体察便是了,不可叫人嚼口舌。”
常纪不敢多说,匆匆磕了个头,下去吩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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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司今日险些谋逆,又无人主持中馈,自上至下惊乱不已,一直乱到了天色(醋溜文-学发最快)黑透。
萧朔并未急着回宫,带人安抚下各营,诸事稳妥回宫复命,已过了三更。
月上中天,文德殿内仍灯火通明。
常纪守在门口,见他过来,忙上前一步:“殿下,皇上在见群臣。特意说了殿下今日辛劳,不必复命,在偏殿歇下便是了。”
萧朔今日兵行险着,便猜得到皇上不会放自己出宫,点了点头:“有劳。”
常纪忙道不敢,引着萧朔朝偏殿过去:“皇上说今日委屈了殿下,赏赐了些东西……送去偏殿吗?”
萧朔淡淡道:“不必。”
“皇上好意。”常纪低声,“殿下辞了,反倒显得生疏冷淡。”
萧朔本就极腻歪留宿宫中,更不想见什么赏赐,沉声道:“抬去府里,代我谢陛下恩。”
常纪愣了下,看看左右无人,悄声道:“小侯爷……在府里吗?”
萧朔不知他为何忽然问起这个,蹙了蹙眉:“在又如何?”
“小侯爷若在。”
常纪攥了攥拳,想了想内廷监翻箱倒柜、精心准备的那一箱子宫廷秘传春宫图:“只怕不合适……”
“我与他彼此托付,没什么不合适的。”
萧朔不耐道:“他知我心,叫他替我一把火烧了就是。”
常纪:“……”
萧朔看他欲言又止:“不妥?”
常纪咽了下:“不――”
“不妥便不妥。”萧朔道,“他今日生了我的气……总归也要毁些东西,若能不掀房顶、不拆睡榻,将这些送去给他发泄一番也好。”
萧朔捻了捻袖中那一颗飞蝗石,压了压念头,道:“他若懒得动手,你便替他一样样烧了,叫他解一解气。”
常纪:“……”
常纪尽力:“殿下听一听赏赐――”
萧朔今日周旋,已耗尽耐性,此时再不想听半句有关宫中的话,进了偏殿重重合上门。
常纪追了半步,被殿门拍在脸上:“……”
偏殿清净,夜色宁寂。
萧朔进了殿内,要了一次热水,便再不见动静。
常纪进退两难,立在门口僵了一阵,横了横心,吩咐内侍由琰王静歇不可打搅。
带了金吾卫,扛着林林总总的赏赐,去不知为何据说正恼火的云小侯爷面前烧春宫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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