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1/3)
司徒暄的书童说少东家们要回京了, 薛蟠半日没回过神来。这趟折腾惊天动地,从江南到京城必搅个水混如泥。
在他们离开之前,太子必要择定从孙家带哪位良娣回京,穷儒魏慎肯定不能跟着走。庆二爷和谢娇娇这两位, 不论几分真情几分假意,故事该要到头了。司徒暄大概率会留着不走,琢磨对付魏慎。因为比起背靠缮国府的世子和背靠江南甄家的他二哥, 他只有夏婆婆而已。等端王世子回京,还有个甄侧妃和郝连波不得不说的绯闻在等着他。
而郝家那位“李夫人”还不肯出来露个脸。
书童前脚刚从薛家后门离开,太子身边那位薛蟠熟悉的仆人便到前门来了。薛蟠亲出去相迎,二人就在门房坐着。
这大叔含笑道:“不明师父, 我们家道长看上了孙府的五姑娘, 你可能占卜个吉凶?”
薛蟠问道:“五姑娘是哪位老爷膝下千金?”
仆人道:“二老爷。”
薛蟠眉头微皱:“该不会是鸡鸣寺那位?”
“不错。”
“才刚没的孙二太太是她嫡母吧。”仆人点头。薛蟠乃诵佛道,“她还在热孝当中,怕是得稍微避个嫌。”
仆人道:“暂不进府, 送去京城那位孙大人家住着, 等热孝过去。”
“那也罢了。”薛蟠道,“贫僧不擅占卜。若是鸡鸣寺那位,身份不高胆子极大, 未必安生。”
仆人微微一笑,行礼告辞。
临近日头西坠之时, 庆二爷派了辆马车到薛府门口, 说请不明师父吃饭。
从请看戏后第三天起, 庆二爷无差别遍请了整个金陵城的权贵, 薛二叔也在其中,倒一直没请薛大爷。和尚遂猜这哥们大约会是在临走前来找自己。果不其然。遂换了新僧袍老实上车,还带上了徒弟觉海。
马车上,觉海问道:“师父,庆二爷为何上回请二老爷时没请你?”
薛蟠微笑道:“上回他请二叔,请的是皇商薛家。这回请的是诗僧不明。”
“何必如此麻烦。一道请不省钱么?”
“那不成完成任务了。”薛蟠摇头晃脑道,“庆二爷请的人里头肯定有投靠他的。但外人分辨不出来啊!既然要弄出一堆鱼目来混珠,自然越多越好。”
“师父是珠子?”
“肯定是鱼目嘛!你师父身为王子腾的亲外甥,左手荣国府右手林如海,还帮过忠顺王爷踢馆。他一个王府世子哪敢拉拢,不怕被太上皇修理啊。”薛蟠笑眯眯撩开前头的车帘子,“你说是吧,车夫大哥。”
车夫道:“师父说什么?我没留神。”
“没留神便罢了。”
马车悠悠驶入一座花园子,两位和尚下车跟领路的小厮一路走到水池旁的一座小阁。上了楼,两个一般儿高的俏丽丫鬟同时打起门帘,暖意扑面而来。薛蟠不觉惬意:“好暖和。”
耳听庆二爷哈哈一笑,身旁赫然坐着花魁娘子谢娇娇。和尚们上前诵佛行礼入座,下人忙着布上酒席。
两杯酒下肚,庆二爷指着谢娇娇道:“不明师父。我今儿请你来不为别的,想烦劳你帮我劝娇娇跟我回京。若没了她在金陵,你们天上人间的生意也能多些不是?”
薛蟠瞧了他二人几眼道:“贫僧不做做不到之事。谢娘子定是不会跟二爷回京的。”
“哦?师父如何知晓?”
“假如她不喜欢你,在金陵她一不缺钱二不缺男人,人脉也熟络,饮食气候也习惯。她们会鸯阁只这一位花魁娘子,事事捧着她,日子不要过得太舒服。去京城作甚?她在京城怎么都不可能比金陵更自在。”薛蟠顿了顿,“假若她喜欢你——”
庆二爷扭头看着谢娇娇:“如何?”
“那就更不可能跟你走了。非但不会跟你走,甚至可能今生不过长江。”薛蟠合十垂目,“爱情具有强烈排他性。庆二爷家中大老婆小老婆一大堆,又是这么个身份。纵然不雨露均沾,也断乎不会冷落正妻。每回你跟别的女人在一处,她必心焦痛苦。你最多只能赐些衣料首饰与她聊作安慰,她自己又不是买不起,何苦来去讨那个罪受。庆二爷,相见不如怀念,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庆二爷与谢娇娇皆神色大动。薛蟠心中一叹:这二位或多或少动了真情,可惜无法厮守。乃微笑道:“二爷,留个知音在江南,也是一段美好回忆。至少你还有酒。”
庆二爷拍案:“有理!好你个和尚。”举起杯一饮而尽。
三人遂不再多言只管吃酒。觉海便提壶斟酒,自己不再吃了。
一时三人皆半醉,庆二爷击著而歌。薛蟠也没去听了他唱了什么,在旁乐呵呵打拍子。待他唱完,接着吼了首《有一种爱叫做放手》。庆二爷哈哈大笑:“难听!极难听!”谁知他只听一遍竟记住了,自己也吼起来。
薛蟠踉踉跄跄走到窗边推开,冷风“嗖”的灌进来。这和尚摇头晃脑对着窗外扯着嗓子唱,“有一种爱叫做放手——”庆二爷凑到他身边一块唱,“为爱放弃天长地久——”二人都喝高了,声音都不在调上。难听给难听他妈开门,难听到家了。谢娇娇也醉得坐在椅子上晃悠,看着他俩直笑,满面妆泪红阑干。
最末薛蟠和庆二爷皆醉得不省人事。觉海支扶起他师父向谢娇娇道:“谢施主,贫僧告辞了。”
谢娇娇瞧了瞧薛蟠,叹道:“难怪他们天上人间的姑娘个个忠心。”
觉海道:“家师慈悲为怀。姑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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