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新年上(1/2)
这句“少夫人”一出,顿时让许恒如梦初醒,当即领悟过来,忙腾身下马,朗声说道,“原来竟是嫂夫人!许恒方才失礼了!”
外面的闹腾也将马车里睡得昏昏沉沉的沈珂惊醒,听见许恒这句话,只觉心里一动,待要起身打开车帘来看,却奈何全身酸软动弹不得,只能在喉头发出一声闷响。
车内轻微的声响,竟让苏玉妍听了个真切,当下便急道,“许恒,车里是不是沈珂?”
许恒见了她这副着急的模样,也不敢再隐瞒,只得如实说道,“是……不过,嫂夫人别被沈大哥的样子吓着了,他那些都是皮肉伤,只伤了表面,没有伤到筋骨……”
话音未落,苏玉妍已奔向马车,车夫早听清两人对话,不待苏玉妍伸手,已将车门打开。苏玉妍冲到车前,探头往里一瞧,就见里面躺着一个全身裹满白色素布的人,简直与端午节的粽子没什么两样,有几处沁出些许淡淡的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当她的目光落在那人脸上,就觉得喉头哽咽,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她的沈珂,出去的时候生龙活虎,回来的时候竟奄奄一息了么?
沈珂的眸光也随着车门的打开看了过来,正对上苏玉妍的眼睛,他一下子就愣在那里,半张着嘴唇,“你”了好半天,也没说出第二个字来。
夫妻两人相视凝望,一个在里,一个在外,彼此的目光里都蕴藏着深深的爱恋与疼惜,他们就这样默默相望,仿佛一辈子也看不够对方。
还是许恒在旁轻声提醒了一句,“嫂夫人。不如上车照顾沈大哥吧!”
苏玉妍便跳上马车,坐到了沈珂的身旁
沈珂看着她,好半晌才出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苏玉妍伸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你……怎么伤成这样?”
“不过是些皮肉之伤,看起来严重,其实没事。”沈珂故作轻松地笑道,却牵动了左脸的伤口,让他咝地一声吸了口凉气。
苏玉妍顿时大惊,忙俯声探看。“怎么了?哪里疼?”
“没事,你别担心。”沈珂想举手制止她的举动,却无奈手上无力。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皮肉伤,不碍事。”
“还说是皮肉伤。”苏玉妍看着他紧皱眉峰的模样,只觉鼻头一酸,“都伤成这样了。还是皮肉伤?”说着,眼泪就涌了上来。
沈珂转眸看到她难过的样子,顿觉身上的伤口也轻缓了许多,当下便又微微一笑,“你看你,都说了不碍事……”
“你别说话。先好好休息。”苏玉妍强忍了心里的酸楚难过,打断了沈珂的话。
沈珂微笑着闭了嘴,眼睛却仍是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泪水盈眶的苏玉妍。眼里满是欣慰的笑意。她怎么就跑到城外来了呢?是不是因为听说了他受伤的消息而带了锦春出来找他?
苏玉妍也定定地看着眼前裹满了绷带的像个粽子似的丈夫。出征之前,他是多么威风帅气,那志得意满的模样看起来是那么引人注目。可是现在,他却变得奄奄一息了。究竟在战场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变成这样?或者是他们遭遇到了什么事情而致使沈珂受了如此严重的伤害?
两人就这样两两相望,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车里寂静无声,只能听见马车骨碌前行的声响。和着车外军士们纷旮的脚步声,听起来格外单调,这种声响,回响在两人的耳边,有一种令人倍觉伤感的味道。
不过因为见到了沈珂,苏玉妍原本不安的心便稍稍安定下来,因为这一路不停要奔波已十分疲乏,现在一旦安定下来,心便放松,身体也跟着放松下来,马车一颠一簸的,竟让她慢慢闭上了眼睛。
沈珂虽然受了伤,却因为一直躺着,伤势又在好转,睡了这么多天,倒也觉得困,就这样一直睁着眼睛,看着心爱的妻子,虽然马车偶尔也会因道路的不平而颠簸牵动他的伤口,但他的唇角却一直上扬着,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
他的妻子,虽然只是一个弱质女流,却又与寻常的女子有何等的差异?他又是何等的幸运,才会娶到这样与众不同的妻子?
马车徐徐前行,很快就到了昌宁。
早已得知消息的定远侯与沈松年父子全身戎装在城门处迎接大军的凯旋。当然,他们真正的迎接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沈珂。
当马车缓缓停下,从车里慢慢走下一个中年妇人时,他们都觉得十分奇怪,而当这个妇人开口说话时,他们更是惊得目瞪口呆,好半天,定远侯才徐徐开口,“……原来是你……”
围观的百姓不知道这位其貌不扬的妇人是谁,但见了定远侯对她的态度,也无人敢议论什么。当许恒亲自指挥着军士们把马车中裹满绷带的沈珂抬出来时,人们都大声地奔走相告,“定远侯府的嫡长孙沈大少爷荣归了!定远侯府的嫡长孙沈大少爷荣归了!”
定远侯府的嫡长孙沈珂原来是什么样的人物,昌宁的百姓自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此次见了他伤痕累累的模样,自然也知道他是在战场上负的伤,一个原来只沉浸在风月场所的浪荡公子突然变成一位战绩累累的即将接受褒奖的将军,又是何等令人振奋的事情!所以,几乎就在一夜之间,沈珂的形象在昌宁百姓的心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样的结果,正是定远侯所期待的。当然,也是定远侯府全府上下人等所期待的,包括沈松年。沈松年固然不喜这个嫡长子,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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