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白凤翩翩:银针(1/2)
断楼刚看见这人无声无息地站在身后,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可这声音却又确确实实是从这人嘴里发出来的,不禁大吃一惊。华山派的踏云雁乃是天下首屈一指的轻功,云华作为嫡传弟子已是尽得真传,断楼虽然年纪尚幼,但从小耳濡目染,眼界却是不差,可也从没见过能有人以全身之重站在一根如此细小的芦苇之上,恐怕轻功更在母亲之上。
另一边,杨矛子却不懂这些轻功高低什么的,只是觉得这人踩在芦苇上甚是有趣,拿起手里的竹竿,指着那人问道:“哎,飘着的那个,这两只白鸟是我兄弟要拿走的,你是想来抢吗?”
那人并不生气,说道:“这本就是我家的一对仙鹤,春天换羽才来到这丹心湖休养的,我只是要带它们回去而已,怎么能说是抢呢?”说话语气甚是柔和。杨矛子哼一声,一手叉腰,一手把竹竿扛在肩膀上,说:“我不信,你叫一声,它们答应你吗?”一边说话,一边用脚悄悄地踩住一只白鹤的尾羽,那白鹤只顾低头找食,丝毫没有察觉。
杨矛子这番小把戏,早就被那人看得清清楚楚,再一看这小孩子一脸的泼皮无赖相,忍不住笑了一下,心想逗逗他,便一本正经地说道:“好,那我叫一声,要是这两只白鹤不到我这里来,那就你们拿走,要是过来了,你们可得乖乖地还给我。”杨矛子点点头,说道:“一言为定。”
那人看看四周,揪下一片苇叶,叠了两叠含进嘴里,轻轻地吹了起来。声音清越而起,杨矛子只觉这曲子甚是美妙,好似带着湖水湿气的微风拂面而来,不由得心情舒畅,只看见湖面波光粼粼,四周的芦苇丛都匍匐而下,让出一条水路。霎时曲调一转,苇丛中飞出无数白色雏鸟,围着那人翩翩而舞,这白衣公子本就眉清目秀,这一来更显得唇红齿白,面如傅粉,远处仿佛传来悠扬的歌声:“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还与韶光共憔悴,不堪看……”
啪!杨矛子突然觉得自己脸上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听见断楼焦急的喊声:“大哥,你醒一醒啊!”那群白鸟忽然如同迷雾般变得虚无缥缈,杨矛子使劲摇摇头,又揉了揉眼睛,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只见那人手里夹着一片苇叶,正笑眯眯地看着他,那两只白鹤不知何时已经到了那人脚下,脖颈轻轻在他的白衣上蹭了蹭,显然是极为亲密。杨矛子一愣,看看自己脚下只有几片破树皮,什么都没有踩住。
那人看杨矛子清醒了过来,笑道:“你这小无赖,长得个子不小,我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原来一点内功也没有,刚才那首曲子我才下了一成气息在里面,你怎么连一半都没有撑过去?”说罢,摸摸白鹤的头,看看断楼说:“小孩,你叫什么名字?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定力,归哪一门派?”
断楼只是听母亲说过,这世上有人能将真气吐纳和融入音乐之中,让人在不知不觉中迷失心智、任人摆布,他还只当是母亲吓唬自己,为了让自己不出去乱跑才编出来的话,刚才见识到才知此话不假。好在自己学过几句静心的口诀,才勉强撑了过去。此时,他已知此人绝不简单,又是畏惧又是好奇,但看这人面容和善,说话又很是柔和,应当不是个坏人,便壮着胆子说:“我叫唐括巴图鲁,汉名叫断楼,折断的断,高楼的楼。这是我大哥杨矛子,他练的是外家武功,不动内功,可是枪法很厉害,你吹口哨是欺负他。我也不是哪一派的,我的武功都是我娘教给我的。”
这人见断楼把自己的碧溪浣沙曲叫做“吹口哨”,不禁感到好气又好笑,又思量这天下姓氏虽多,这姓“断”的倒是闻所未闻,便对断楼又添了几分兴趣。说道:“你这小孩,说话倒是有趣,也罢,看在你我都是江湖人的份上,既然你救了我家的鹤儿,我也不能一点都不表示。”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锦囊,抽出一根雕琢得极为精美的银针,交给断楼说:“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是谁,拿着这根银针来找我,不管什么事,我冷画山有求必应。”
断楼接过银针,眼珠滴溜溜一转,对冷画山说:“我又不知道你在哪里,万一找不到你了怎么办。再说,我娘的手很巧,把你这银针做他个十根八根,你不就吃亏了?”冷画山微微一笑,知道这小鬼在盘算着什么主意,问道:“那依你的意思呢?”断楼捏着银针,说道:“我现在就有一件事要你帮忙,我要你收我们做徒弟,教我们两个武功。”
这话一出,冷画山和杨矛子都愣了一下,随即冷画山哈哈大笑,杨矛子则气急败坏,叫道:“谁要他教武功?我跟我爹学枪法,是要以后参军打仗的,才不学这种歪门邪道。”断楼说:“管他是不是歪门邪道,冷师父轻功好,内功深,你学两招有什么不好的?”
断楼讨个嘴上便宜,说话间就把冷画山叫成了师父,冷画山岂能听不出来?他摆摆手说:“谁是你师父,你先不要乱说,他想拜,我还不能收呢。自古江湖规矩,一人不能进两派,你既然跟你娘学武功,他也跟他爹学枪法,怎么能又拜我为师呢?”
断楼撇撇嘴,说道:“你刚才还说,不管是谁,只要拿这根银针找你,有求必应,现在我本人请你帮忙,你怎么就翻脸不认人了?还说什么江湖义气?”
冷画山不想竟着了这小孩子的道,暗暗后悔刚才不该把话说得那么绝对,他本想两个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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