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九霄飞鸿(1/2)
对每个医生来说,“生老病死”是再寻常不过的了,可尽管如此,每次面对最后那个字时,他依然觉得很难受:“守了十三年,等了十三年,酒熟之日,你当和他好好喝上一杯。”
“老郎酒量好,一杯哪够。就不知道那酒是苦还是甜老郎如今跟个孩子似的,爱喝甜酒。”墨尘嗤然笑道。
“听说了,老郎最近特别喜欢甜酒,前前后后都让吴六叔送了好几趟了。最后一次还是六叔亲自送去的。他去了之后才知道老郎买酒不是给自己喝,是给花喝呢。六叔很纳闷,特意问了老郎,为什么要给花喝酒啊。这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某人嫌山秀芙蓉庄的芙蓉花不够红,就给他出了这么个馊主意。”祁穆飞斜睨着“某人”道。
“这百越春啊什么都好,就是舌头长,就这么点事,至于闹得满城风雨嘛。”提起旧闻,墨尘颇有些不忿。
“我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酒为看花酝,花须趁酒红,这老苍头就以为酒可令花红,就自作主张地搞了这么一出,弄得大家现在都看我的笑话。”
对于这个发生于杏娘一行人入住之前的笑话,祁穆飞听完,淡淡地付之一笑。
“哎,你听说了吧”墨尘拿肘尖轻轻顶了一下祁穆飞,带着几分自嘲意味的笑意说起了自己的另一则“笑话”。
“这外间现在都在传我墨家暗器开始用毒了,说我蛰伏两年就是为了试毒。还说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就在和三苗人暗中往来,已经秘密收藏了上百斤苗毒,将在我家暗器上施用。用不了多少时日,我墨家就可以和那潭州南北二宫齐名了。”
说完,墨尘自己先大笑了起来。
可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祁穆飞甚至还有些生气:“作此传言者,其心可诛”
“别别别,别动怒。”墨尘一边笑着安抚祁穆飞,一边摆手道,“这种事儿我早就习惯了。关于我墨家的传闻从来都是这样恶毒不堪,不像你的传闻,总是满满的人间温情。”
说着“温情”,墨尘还不无讽刺意味地打了个冷战。
“其实,听到这样的传闻,我也挺震惊的,我墨尘都两年未出江湖了,这刚出来,江湖上已遍是我的传闻了;这实在是叫我受宠若惊啊。居然还有人说我要为了你的如夫人大开杀戒了。”墨尘一脸蔑笑地仰头望向天空。
居高临下的天空寂然无声,以一位至高无上的智者应有的姿态对这种明显不怀好意的传闻表示出了一种审慎的态度,但仔细听,你还是能从这广袤无垠的夜空之中听到点点隐约的细碎的风声,甚至在月光下,你还能发现“风声”不胫而走的影子。
“亏你还笑得出来”祁穆飞以峻肃的口吻道,“谷家那位为了你可剪了好多人的舌头了。你真的打算不管啊”
“你别跟我提她每次要不是她,我这些个流言能传那么快”墨尘以相当厌恶的口吻大声斥道。
“是,在处理你那些个流言上,她的方式方法确实有些欠缺考虑,但她的出发点是为你好啊。”祁穆飞设法为“谷家那位”说几句好话,可墨尘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拒绝,一副坚壁清野的架势,不回应也不出战。
没办法,祁穆,“好,我不说了,不说了。行了吗”
墨尘也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装模作样地延续之前的话题。
“祁穆飞,我知道你这个人不相信流言,可有时候流言未必全是假的。”
“有时候有些流言,我也并非全然不信,要看是什么人说的,什么场合说的,说的是什么内容。”
“是嘛”墨尘微一冷笑道,“那个女人,在玉川阁,楚楚可怜地跟你说他的父亲是冤枉的,你就信了”
“那个女人”祁穆飞眉间现出一丝困惑。
忽然,他明白了墨尘的问题,但他没有立即回答墨尘,而是想了好一会儿。
在墨尘提这个问题之前,祁穆飞确实未曾思考过这个问题杏娘的父亲张伯奋到底有没有通敌叛国好像从得知杏娘入住百越春的“红杏飘香居”开始,他就主观地给出了一个结论。
如今回想起来,似乎从头至尾都没有什么客观的依据。
所以他又认真地思考了一番。
“她在玉川阁跟我说她爹是冤枉的时候,我确实没有怀疑;现在被你这么一问,我倒是有些怀疑自己了。不过真相到底如何,我信还是不信,都已经不重要了。墨五爷你花十三年时间酿这一壶酒,应该不只是为了真相而已吧”
“如果真的只是为了这么一个真相,十三年,太久了。”祁穆飞道,“而且,也太简单了。”
面对着彼此的眼睛,两人会心地笑了起来。这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这是一种属于两个男人的信任。
“祁七爷,就为你这句话,这一百斤昆仑觞,我给你留一壶,你一定得和我一起,把它干了。”墨尘的话不容拒绝,所以祁穆飞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能与五爷同甘共苦,是鄙人的荣幸。”
“我现在就担心邓林这小子能不能把这酒给我找来,万一找不来,你可别怪我不请你喝酒啊。”
“邓林”祁穆飞顿了一下,“不是你的棋子吗”
“若不是九叔,我都不知道他是谁;若不是你,我都不知道他也是一介名医啊”墨尘一脸鄙夷地说着,好像连那人的名字都不屑提及,“若不是因为我害你失信于他,我才不要理这混小子呢。”
“那你还让这个小子去找那稀世珍酿”祁穆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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